沈潭的腦中被這個危險的念頭佔據,甚至沒去思考自己此時此刻的行為代表了什麽,就只是舉著流血的手腕往陸叢嘴裡灌。
可昏迷中的人沒有吞咽意識,嘴也張得不夠開,沈潭放了不少血,可真正被喝進去的卻沒多少。為了印證這個想法,他將陸叢抱起靠坐在沙發上,自己含了一大口鮮血,雙手捧著陸叢的臉頰,讓人微微仰起頭,嘴對嘴將鮮血哺進去。
感覺到懷裡的人體溫逐漸升高,身上也開始頻頻冒汗,沈潭才停止喂血。
陸叢似乎開始發燒了,他膚色偏白,但此刻雙頰通紅,呼吸也變得有些粗重。即使是昏迷著,眉頭也緊緊皺著,看起來十分不舒服的樣子。
沈潭作為獵食者長大,成長生涯他只能體會到什麽是疼痛、什麽是死亡,生病的概念對他來說比較模糊。之前處理最多的也就是替岑滿拔掉翅膀後的發炎症狀,在不確定陸叢到底因為什麽發燒、手邊更沒有應急的藥物的情況下,沈潭選擇了最原始的方式。
他將陸叢抱著靠在自己懷裡,懷中人囈語喊冷,他就召喚羽毛又厚又長的鳥獸,整夜展開翅膀當做被子,就這麽疊著在沙發上靠坐了一宿。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臉上的時候,陸叢醒了。
他已經退燒了,甚至昏昏沉沉的這一夜他自己都沒感覺到自己生病了,只是一早陽光有些刺眼,加上身上總有些異樣的感覺才早早睜開了眼。可這一睜眼看清眼前的情景,陸叢腦袋有點發蒙。
一隻灰色的羽翼搭在他胸口,側頭一看,是一隻半人高的異種鳥獸。那鳥僅伸著一隻翅膀蓋在自己身上,長長的尾羽甚至覆蓋到了他的膝蓋,內側絨毛柔軟暖和。注意到陸叢醒了,那鳥才收回翅膀,頭埋進翅膀內側打理自己的羽翼。
陸叢試圖坐起來,這才察覺到一雙手臂環在他腰上,不用想也知道是沈潭。可任他怎麽回想,都想不起來昨天斷片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酒是他買來灌醉自己的不假,可喝醉後的記憶全無著實有些奇怪。
“醒了?”陸叢一動,身後的沈潭也恰好醒了,此刻他仍是雙目緊閉,只不過眼罩被扯下丟在了地上,這會兒上面沾了血已經沒法直接戴了。
拍了拍沈潭環在他腰間的手,陸叢站起身,左右環視了下客廳的狼藉,隨後他就注意到了周遭的血跡。不止地上、沙發上,就連沈潭和他的衣服上也全都是乾涸的血跡,他站得位置不遠處還有一大灘乾涸的血跡,這副場景活像是什麽凶案現場,就是無論如何想象不到他們倆昨天是坐在一起喝酒。
“你昨天咬我了?”脖子一側有些不自在,陸叢伸手摸了下,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不過看著這滿客廳殘留的血跡,他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無視,“話說昨天我喝多了之後,你這是搞的哪一出?”
“昨天不光是我。”沈潭雙目緊閉坐在沙發上,淡定地理了理有些褶皺的領口,似乎完全不知道他身上的衣服也染上了一片血跡,“我昨天想扶你起來,被你突然咬住了手腕,流了不少血。你睡醒起來就沒感覺喉嚨裡有血腥味麽?”
沈潭面色平靜說著謊話,認真的語氣讓陸叢更懵了。如沈潭所說,他隻輕咳了一下,就能嘗到嗓子裡殘留的腥甜味,確實是血無疑。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喝醉了為什麽會咬人喝血,他又不是獵食者,根本不需要血維持。
“是這樣麽?”陸叢抬頭再次看向沈潭,“那……昨晚我喝醉後都幹什麽了?”
沈潭微微仰了下頭,似乎真的認真在回憶昨晚發生的事。過會兒後他才答道:“起初你只是喝多了在提項逞,每句話都離不開他如何如何。後來…我不想聽有關項逞的事了了,你就趁著我扶你的時候突然咬了我,不過你喝得不多,大多數都被你嗆著吐了。”
這個解釋聽起來似乎有些可信度,但陸叢總覺得不對勁,不過現在的他腦袋還有些懵,一時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只能暫時作罷,默認了沈潭的說法。
“你衣服上有血,去衝個澡。一會兒收拾收拾還要去訓練那幫小崽子,我先把屋子簡單收拾下。”
“好。”
把沈潭趕去洗澡,陸叢面對一客廳的狼藉長歎了一口氣,一時撓頭不知道從哪裡清理好。
屋裡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陸叢走到窗邊想打開窗戶先通風,可走到窗口他突然注意到自己養的一株綠植此刻已經完全枯萎,明明昨天回來時還是含苞待放的。不正常的枯萎狀態吸引了陸叢的注意,他朝那株綠植伸出手,卻在距離花一拳左右的距離感覺到了一股未知的力量殘留在枯萎的枝乾上。
越是接近,越能清晰感覺到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力量,而這股與他本源異能相斥的力量顯然來源於另一個人。
陸叢朝著浴室的方向看了眼,不必言語,也已經隱約明白了一些事,他沒有衝過去質問沈潭,只是默默將那盆綠植扔掉後歎了一口氣。
“唉……小騙子。”
第60章 瞞不住
陸叢察覺到了異常,卻沒有當面揭穿,只是在沈潭衝了澡出來後突然接近嗅了嗅。
雖然距離沈潭還有一段距離時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了,但這不並不妨礙陸叢的判斷。
“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剛剛覺得你身上獵食者的氣息弱了不少,擔心你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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