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竟然讓他興奮起來,連流動的鮮血都變得滾燙而炙熱。
他真是個變態。
景翊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沈顧禮低聲道:“沒有什麽特別的。”
唯一特別的,只能是他這個人了。
景翊回過神來,看著沈顧禮,真想把這個人的嘴給撬開,看看到底是怎麽長的。
他問道:“我問的是你的基因全檢報告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沈顧禮道:“沒有。”
景翊盯著他,沈顧禮突然妥協了,輕聲道:“你要是真想知道,等下次體檢的時候,再來看吧。”
景翊道:“沈顧禮,你記住你說過的話。”
沈顧禮漫無目的地盯著腳邊的瓷磚,聲音之中帶著點兒遲疑和迷茫:“你為什麽還要管我呢?”
他騙過景翊,把這個人當成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身,因為那雙眼睛在有些時候真的很像,裡面會泛起漂亮如流金一般的光。
他也沒什麽好的,欺騙固執,身份是假的,表現出來的性格也不真實。
除了這樣一張臉。
他真的無法明白。
沈顧禮陷入沉默之中。
景翊看見沈顧禮這種狀態,出聲道:“因為我喜歡你。”
沈顧禮道:“我不喜歡你。”
“我知道。”景翊道,“你不喜歡我,我就不能喜歡你了嗎?沈顧禮,你可真霸道,還能剝奪別人喜歡你的權利嗎?”
沈顧禮看了一眼這個人,低聲道:“你才是強詞奪理。”
景翊無理取鬧:“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歡你。”
“因為喜歡你,所以一定要你過得很好,不準你把自己過得這麽糟糕。”
沈顧禮沒有出聲。
景翊道:“你怎麽不抗拒沈雲霧對你的好?卻總是把我推開?”
沈顧禮道:“因為你是個難纏的對手。”
景翊聽見這句話,輕聲笑起來,應聲道:“那我該慶幸我在你心裡還是有位置的,至少你對我的評價這麽高?”
沈顧禮沉默半晌,直截了當地開口道:“因為別人聽得懂我的拒絕,你聽不懂。”
景翊突然間像是有些高興一般,鼓勵道:“沈顧禮,你看,我們現在不是溝通得很好嗎?為什麽之前不能像現在這樣的溝通呢?”
沈顧禮回想過往,出聲道:“對不起。”
“你為什麽要向我道歉?”
“不該……”沈顧禮提及起某些詞的時候,依舊有些不太穩定的情緒,他聲音輕緩地道,“我不該……把你當成他的替身。”
“無論什麽原因,都不該這樣做。”
沈顧禮低聲道歉:“對不起。”
他知道他不該把任何人當成他的替身。
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把一個毫不相關的人當做替身,都是不應該的事情。
景翊走過來,問道:“那我能知道你的初戀長什麽樣嗎?”
沈顧禮抿唇沉默,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動作。他像是僵在了那裡,浮躁不安的精神力隱隱刺痛著,想要穿透平靜表面的掌控,肆無忌憚地釋放出來。
景翊盯著這個人,看出了沈顧禮的痛苦,強行伸手抓住沈顧禮攥緊的手指,動作輕緩而有力地扳開他的手指,一根一根,試圖讓這個人放松下來。
景翊扣住沈顧禮的後脖頸,低頭靠近,將自己的精神力探了出去,冰雪般的氣息安靜無聲地貼進沈顧禮的精神力海。
翻湧的精神力如沸騰浮躁的海面,永無止靜,好像染著血,帶著鮮紅刺眼的顏色。
景翊道:“沈顧禮,你為什麽這麽抗拒我的存在?”
沈顧禮閉上眼,沉默著痛苦。
“因為在你內心最深處,連你自己都覺得……我是唯一一個可以救你的人。”
沈顧禮理智又清醒,知道心理疏導師救不了他,所以不抗拒心理疏導師的幫助,因為那些都是無用的。
沈顧禮也知道沈雲霧救不了他,他和沈雲霧之間唯一的聯系只是沈雲棲,疏離溫和,永遠無法被徹底撕開的偽裝表面。
這是一道永遠邁不過去的坎。
還有誰能救沈顧禮?
連沈顧禮自己都放棄了他自己。
只有他,只有他能救這個人。
沒有任何理由,他們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糾纏最深的人,愛恨憎喜,永遠無法分開。
景翊強勢地闖進沈顧禮的精神世界,竭盡全力地充當著這個人唯一的鎮定劑,安撫他的精神力。
到最後,景翊低聲輕歎:“真奇怪,你的性格這麽冷,精神力卻像火一樣。”
他的精神力這麽冷,他卻像一個隨時都要被沈顧禮氣炸的火藥桶。
當景翊說完這句話,他察覺到沈顧禮身體的顫抖。幾乎是在這一瞬間,他突然間就猜測到了沈顧禮精神力爆發的真正緣由。
沈顧禮的精神力為什麽那麽浮躁。
直到此刻,他終於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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