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本就敏感,這眼神屬實讓他渾身不自在,當下便開口直言問道:“這位小哥方才便一直瞧我,可是我有什麽不對勁之處?”
“抱歉,只是覺得您有些眼熟並未有不妥之處,是我唐突了。”他也覺得有些尷尬,道過歉便快速離開了。
驛站的飯菜自然不比家裡,二人實在舟車勞頓也顧不得挑剔,匆匆吃著填飽了肚子,過後便有人傳話說晚些時候巡撫要見他們,余下時間可以自便。
江舒立刻穿戴好就要和朗山去逛一逛這府城。
孫晟霖進城就和他們分開了,畢竟他家就在府城,有家不回住驛站怕是家裡老頭子要氣個半死,便說晚些再來找他們。
他是知道江舒準備來府城做生意,便做主帶著他們四處閑逛。
府城繁榮,到處都是酒樓鋪子,江舒光是看著就有滿滿賺錢的動力,畢竟這裡的東西價格要比鎮上貴幾倍。
“你若是想在府城開酒樓,定然不是鎮上百兩銀子就能買下的。”孫晟霖說著轉身帶他進了府城的晟家酒樓,“方才定然沒吃飽,驛站的飯菜多是清淡乏味,今兒我請客。”
掌櫃小二都認識孫晟霖,見他過來立刻就把人迎進樓上的廂房裡,不待他囑咐就安排的面面俱到。
廂房靠窗,江舒便往下瞧了幾眼,不愧是府城的酒樓,都要比鎮上高幾層。
孫晟霖笑道:“待我回頭問問可有轉賣的酒樓,若是你能開來,我也好跟著沾光。”
“烤鴨在府城如何賣的?”江舒對他的話自然無不可,孫晟霖對他們也極為關照,幾張方子礙不著事。
“我並未把烤鴨放到府城酒樓賣,之前只顧著和老頭子鬥智鬥勇,哪裡有心思給酒樓添新菜色。”孫晟霖說起這些就是一陣後怕,那段日子實在艱辛,日日都在被催婚。
江舒笑道:“如今你可以賣了,只是不管是配菜還是拚盤都要再精致一些,來到這裡才知天外有天,東西在精不在多,烤鴨賣的好可以大賺。”
江舒看得出府城多的是富商巨賈,鄉下人家一文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半用,他們百文錢都能隨便打發叫花子,這般差距足足吊起了他賺錢的欲望。
江舒這般說,孫晟霖自然就要這般安排,酒樓的菜色色香俱全,江舒聞著也有了些食欲,給朗山夾了一筷子便用了起來。
午食過後又稍稍溜達一會,沒多久就有侍衛找來說巡撫要見他們,三人便一同去了驛站。
書房裡。
巡撫安然落座,身穿靛藍色衣袍,年近三十依舊有著一副好樣貌,心神不寧的翻看著書籍古卷。
“大人,人帶到了。”勁裝男說罷便站到了旁邊。
江舒三人屏氣進了書房,行禮見過便被請落座,因著是哥兒,江舒便一直微微低著頭,做的一副恭順模樣。
巡撫打量著他們,笑道:“諸位定然知曉請諸位的來意,那我便直言快語,不知植樹造林的法子是誰提出的?”
“夫郎愚見,勞大人看重。”朗山雖嘴上說的謙卑,但神情卻十分自豪。
江舒忍笑,低頭應聲:“是草民。”
“你為何會想到此等方法?既是乾旱,種樹又如何能活?”
“夫君上過學堂識得幾個字,便時常給草民找些話本子瞧,草民曾見過一些能在旱地生長的植被,扎根極深,且能長的鬱鬱蔥蔥,若是能移植一些,不禁能擋避風沙還能保護土地,且海外有些食物即便是旱地也能生長,產量極高。”
江舒字句說著,也不知這巡撫的性情如何,不過想來對方是信他所說,否則也不會急著要見他,這節骨眼上,又不會敘舊寒暄。
巡撫點點頭:“你出的好法子,抬起些頭吧。”
江舒微微頷首,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周身氣度作祟,他竟覺得這位巡撫和之前見過的人有些像。
卻不知,這巡撫心中也是警鈴大作,他竟不知道提出此等法子的竟是江舒!
江錦齡有些激動:“那以你之見,哪些樹木和農作物能在此時的境況種植?”
江舒隻當對方是因為得到好的解決辦法激動,沒作他想就把自己認為能種植的娓娓道來。
“此時百姓自是無心思種地,若是可以,大人便能將災民利用起來,搭建些簡易屋提供住宿,讓他們開荒墾地,有吃有住有盼頭,自然就是普通百姓。”
江錦齡忍住心頭的震撼歎了口氣,他從未見過這般聰慧的哥兒,京中世家哥兒姐兒多是名門淑女模樣,識得幾個字會些女工便已經是極為了不得的。
若是……
多交談幾句,江錦齡發現不止江舒這般,就連朗山這鄉下漢子偶爾說出幾句話來也十分受用,可見眼界開闊,識字當真是與眾不同。
有著這些法子江錦齡也算是松了口氣,有了心情和他們聊些其他的,原本在不知道是江舒之前還想著給些銀子打發就成。
如今知道是他,斷然不能用這等方法對待。
他笑問:“我聽孫家說你們在鎮上做生意,可有來府城的意願?”
“自是想過,只是府城人靈地傑,我與夫君怕是要多適應段時日才可。”江舒謙卑說著。
江錦齡如何看他都歡喜的不得了,便想為他多做一些事,他擺擺手:“誒,都不是難事,便是買間酒樓和宅子的事,你幫我這般大忙,我就是送你一處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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