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啜一口,如飲甘露,口感清甜。
他忍不住感歎道:“不愧是多樣館,不愧是那個朗夫郎!”
韓冀原本正沉浸在美味裡,聽他這麽說倒像是還有其他事情,他正色道:“可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您當然不知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哥兒,他和縣令關系極好,且能言善辯俐齒伶牙,一句話就能讓我那不成器的同窗被縣令不喜!你說厲不厲害!”
韓文又想起上次吃鍋子時那夫郎的模樣,不似尋常百姓哥兒,倒真像是哪大戶人家的少爺。
韓冀挑眉:“當真這般神奇,那我要瞧瞧。”
他剛回鎮上沒多久,為避風頭鮮少出門,成為會員也是意外,家裡下人偶然買的東西被誤端到餐桌上,炸雞漢堡一進嘴裡就讓他感受到了別樣滋味,家裡幾乎頓頓都買……
眼下又是貼心送來奶茶,又是聽著他家小子誇讚,當下也對那個多樣館好奇起來。
他起身甩了甩袖子:“走,咱們爺倆也去下館子!”
多樣館的人多,幾乎是剛走一桌就來一桌,臨近年底多數人家也願意花銀子吃頓好的,因此當韓家父子過來時剛好趕上一桌出來的,恰好還是上次那個角落位置。
韓文看著這個位置就想到上次的事,他有些無奈,卻也知道眼下座無虛席,他如果此刻起身,下一秒這個位置也能被人給佔了去。
苗禾拿著木條站在他們面前,笑道:“客官要什麽鍋子?點哪些菜,告訴我就行。”
“茱萸鍋,菜品都上一份,主食要面條,這玩意下進鍋裡勁道好吃。”韓文來過一次比他爹硬氣很多,往多的點,反正他爹結帳。
苗禾在小牌上一通勾:“好的,您稍等片刻。”
韓冀放眼看去,確實有不少穿著光鮮的富戶也在毫無形象的吃鍋子,他似乎真的來的晚了些。
江舒帶著張全巡視,他說道:“這些桌椅鍋子都要有固定的數量,當然你也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進行上新,所有的帳務和楊守那裡對好,客人們的意見也要虛心聽取,這事交給你我最放心了。”
“是,你放心。”張全字字記在心裡。
韓文眼尖,立刻喊道:“朗夫郎!”
江舒聽見聲音四處看了一眼,就瞧見角落裡坐著書生模樣的人和一個中年男子,他微微蹙眉,事實上,因著朗多寶和陳勝,他對書生幾乎沒什麽好感。
他緩步過去,微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方才已經點過吃食,我是鎮上厚德書院的學生,前幾日來這裡用過膳食。”韓文自報家門,“這是我父親,我們從府城回鄉,第一次見到這般美味。”
“這番誇讚的話我會告知廚子的,客人喜歡就好。”江舒微笑,側眸看見過來上鍋子的苗禾給他讓了讓位置,叮囑道,“苗禾好好照顧客人。”
苗禾鄭重點頭:“夫郎放心。”
韓冀犀利的目光落在江舒面容上,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人的容貌有些熟悉,只是眉宇間的一抹相似不足以讓他失態,卻也暗自記在了心裡。
江舒對上他目光,瀲灩的眸子無絲毫波瀾,他挑眉:“韓老爺可是覺得我有何處不妥?”
幾人的目光頓時望向韓冀,老狐狸淡定道:“並未,只是感慨朗夫郎家中竟肯舍得你外出露面。”
“我夫君同我一起在店裡做事,清苦人家只是為了有口飯吃,不計較這些。”江舒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叮囑苗禾照顧客人便帶著張全去後院地窖了。
韓文面色猶疑,還是第一次見他父親對一個哥兒這般失態,如果不是知道他爹不喜哥兒,他甚至要以為這老頭瞧上別人的夫郎了,剛剛那副樣子實在讓人覺得奇怪。
他蹙眉:“父親,可是他有什麽問題?”
“我覺著他眼熟,可你也知道咱們本家在府城扎根,我若真瞧著他眼熟那可真就不得了了。”韓冀神情嚴肅,“我會派人去府城打聽一番,你勿要與之交惡。”
“兒子明白。”
江舒下樓之後渾身都有些不自在,方才他並非真的毫無波瀾,只是初次見面他不認為有什麽開罪對方的地方,但那個眼神實在奇怪。
楊守見他魂不守舍以為對方在想什麽新點子,便也沒有打擾,抽空感慨一下這寒冷的天氣幾乎讓他拿不住筆杆,便繼續對帳本了。
“小二結帳!再給我拿五筒奶茶我要帶走!”
“好嘞!”
江舒緩神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旁邊冷不丁伸出一隻大手攔住他,朗山將他的手握在掌心:“可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江舒眉眼彎彎。
阿面剛送走一桌緊接著就有人進來,他趕緊手腳麻利的收拾桌子,邊客氣道:“客人您稍等片刻,我馬上打掃乾淨。”
“你這地方當真小,若不是聽說味道好,誰會來這裡。”穿著明豔的哥兒臉上帶著濃妝,說話時裝模作樣的拿帕子揮了兩下,生怕有什麽髒東西弄到臉上。
他旁邊的富態中年男人卻極其喜歡他這模樣,攬著他腰臀處意有所指的拍了拍,哼笑道:“夫人就是生氣也是極漂亮的!”
那副嘴臉驚的阿面神色都慌了,他快速收拾著桌面碗筷,將桌子擦乾淨就迎他們坐下,虎子則是幫他點餐,不讓客人等太久。
那哥兒四處張望一番,目光落到了正在櫃桌前的江舒身上,那股子無名火就燒了起來,他和旁邊的男子笑語幾句,便下巴一抬邁著盈盈步伐朝江舒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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