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自認得了便宜一家子趕快離開了,生怕朗山再後悔。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像是一出鬧劇一般,卻不曾在任何人心裡留下痕跡。
江舒倒是沒覺得有多難受,畢竟他不喜歡原主也不喜歡這些極品親戚,他只是想,如果原主的父母還在應該也走不到今天這種地步。
他輕輕歎了口氣,看見碎了一地的碗碟有些心疼,他雖然覺得少也確實動了再買一些的念頭,可也沒想著僅有的這些會壞掉。
“也不知往後出門前是不是要瞧瞧黃歷。”他說著下意識蹲下身子去撿,卻被朗山攔住了,“我把大塊的先撿一下……”
朗山將他拉起來,眉心緊皺:“你去堂屋拿笤帚。”
“好。”
“嘶……”江舒倒吸一口涼氣,他趕緊丟掉掃把擠著被木刺扎疼的地方,隱約有一點血跡,他輕輕摩挲了一下,刺扎進去了。
朗山聽見動靜走進堂屋,就瞧見瘦弱的小夫郎捧著手指看,他眉心一蹙快速走過去:“扎到了?”
“嗯,刺在裡面,有點疼。”江舒眼圈有些泛紅,他不太習慣這裡的掃把,以前都是用掃地機器人的。
朗山瞧著他那蔥白細嫩的手指已經變的發紅,牽著他去自己的房間拿針給他挑刺,江舒被他粗糙有力的手指擠的疼痛不已,但為了能將刺挑出也只能忍著。
小夫郎的眼底攢了一圈淚花,朗山抿唇對著他手指吹了吹氣:“好點嗎?”
“不、不疼了……”江舒精致的臉蛋一紅,“我我先回房了!”
朗山將滿地的狼藉收拾好,想著小雙兒剛剛那面紅耳赤的樣子,冷硬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江舒則是躺在煥然一新的床上拍了拍自己不爭氣的臉蛋,剛剛怎麽就害羞的跑了!
他幽幽歎了口氣,如今他們也算是敞開心扉了,只是……為什麽還要分房睡呀!
可真要他主動提出同屋睡,還真有點羞恥。
江舒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眼睛,為了去早市他們起的太早了。
朗山則是在自己的房間拿著工具重新做了一把笤帚,仔細將手柄的地方磨的光滑,還用破舊的布料包裹了一圈,看著屋外的陽光又做了其他的東西。
午睡過後,太陽也沒有那麽曬了,江舒打著哈欠坐在老槐樹底下乘涼,沒有風扇更沒有空調,這麽熱的天氣就要吃冰才舒服呀。
“要是有冰就好了……”他歎了口氣雙手撐著下巴,好像吃冰淇淋聖代甜筒冰糕……
朗山聽著他的話垂眸想了片刻,然後起身回屋拿了點東西:“我出門一趟,你在家休息。”
他記得村裡有一戶人家,因為兒子是在鎮上當帳房先生所以還算有錢,年年暑熱都會買冰來吃,但冰是昂貴的東西,所以這個時候應該還有一些。
朗山在村裡名聲不好,人人都懼怕他,還有些父母總會拿他嚇唬不聽話亂跑的孩子,且他家之後住的是南岸村的最西邊,都是窮一些的村戶住的地方,主路上乘涼的人不少,看見他一個個都噤了聲。
他走到那家富戶門前敲了敲門,看著那磚瓦房第一次動了心思,不知道江舒喜不喜歡這樣的宅子。
“朗、朗獵戶?有什麽事嗎?”
前來開門的是中年男人,他有些緊張,家裡應該沒得罪對方才對。
朗山雙手抱拳客氣道:“張叔,不知您這還有沒有冰,我夫郎怕暑熱,我想買一些給他吃。”
張叔張福全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連連點頭:“還有還有,你跟我來吧。”
冰是奢侈的物件兒,張福全家之所以留到現在也是因為舍不得吃,朗山用高一倍的價格將那些冰塊都買了,然後心滿意足的全都拉到了家裡去。
王張氏嘖嘖稱奇:“看不出來這糙漢子這麽凶,還是個寵夫郎的。”
“敗家!”張福全歎氣,“有這些銀子便是去鎮上買都能買幾塊!”
“你懂個屁!人家那是疼夫郎,家裡夫郎著急吃哪能等著去鎮上那麽久,我跟你一起這十幾年也不見你對我好些……”張王氏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屋。
張福全拍著大腿歎了口氣。
朗山空著手進了一村東,結果卻拉著板車回了村西,好事的抻著脖子才看,恨不得看穿那被木桶裝著的到底是什麽。
他回家時江舒已經在樹下坐著睡著了,只是熱得厲害,漂亮的臉蛋睡得紅撲撲的,兩鬢還有濕濡,顯然惹得厲害。
他拿出一桶放到江舒面前,其余的全都放到地窖裡存著,然後拿著自己中午做好的扇子給江舒扇風,因為有冰塊的涼氣,江舒竟還給舒服醒了。
他揉揉眼睛看著眼前的一桶冰,臉上的表情由怔愣換成驚喜:“哪裡來的冰塊?”
“買的,地窖裡還有很多,隨你用。”朗山直直盯著他,看著他臉上喜悅的表情自己也覺得滿足。
江舒眨眨眼睛眼眶跟著濕潤,他吸了吸鼻子,彎起好看的眸子,嘴角的梨渦盡顯:“有冰塊就好辦了,你幫我個忙,我給你做好吃的。”
因為家裡沒有雞蛋和奶,江舒放棄了做冰淇淋,但是可以做刨冰。
他先是拿出之前買的西瓜切成碎肉備用,然後熬一些葡萄果脯醬放置,等朗山將冰塊處理好分放到兩個盤子裡,然後再淋上葡萄醬灑上厚厚的西瓜碎肉,一攪拌就是美味的刨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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