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一起洗吧?”江舒疲倦的臉上帶著些笑意,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朗山應了一聲便跟著泡了進去。
江舒鮮少和人爭執,他不是多麽軟弱可欺的性子,但因為被保護的太好小時候也被人欺負過,那些霸凌永遠都是沒有原因卻又滿懷惡意的。
因為挨過打,被欺負過,所以他極怕別人大吼大叫對他蹙眉冷眼,那種刻在骨子裡的後怕是無法消弭的,所以他很喜歡朗山這樣身材悍拔的男人,很安全。
他躺在朗山旁邊,像是春節吃的年糕似的,還要揪著人家的袖子才慢慢睡去。
迷迷糊糊的好像還砸吧了一下嘴。
朗山聽著他糯糯嘰嘰那句“想吃年糕”,臉上忍不住浮現笑意,想著回頭給隔壁楊嬸點銅板,讓她幫忙做一些給江舒吃。
一夜好夢。
翌日。
張順和劉宗一大早的就來報信,說鍾清因為糾纏朗山做出這麽不檢點的事,鎮上老爺不要他了,那五兩銀子的納錢也沒給,一來二去鍾清的名聲掃地,更是沒人敢娶她了。
“大山哥我覺得舒哥兒說的對,他不止長相醜,心也醜,之前我幫他背筐,他說我又醜又窮。”劉宗說這話時一板一眼,但也不難聽出他語氣裡的自卑。
“理他作甚?我大哥說這樣的人叫自、自己找亡!”張順搭在他肩膀上,哥倆好的拍拍他,“你莫傷心。”
江舒聽的樂出聲,什麽自己找亡,那是自取滅亡。
見他從灶房裡出來,張順和劉宗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緊接著就聽見江舒喊他們吃飯。
張順都傻眼了,鄉下人家都是一天兩頓飯的,他家情況好點也都是兩頓飯,根本就沒有清早就起煙的。
“不用不用,我和劉宗先去入山口等著就行。”張順拉著劉宗就要跑,卻被朗山一隻手拎住衣領子,“大山哥?”
江舒笑道:“備了你們的,一起吃一點吧。”
兩人有些不太好意思,他們也是趕巧了才知道這倆人今天要上山下陷阱,緊趕著就來了,沒想到朗山家是開三頓的,否則就好似是故意來等著吃飯一般。
盛情難卻,張順嘿嘿笑了一聲拽著劉宗過去了。
烙餅不用發酵是江舒最愛做的面食,做了得有十幾張,還簡單炒了菜熬了鍋雞蛋湯,九月初的季節天氣已經開始涼了。
四人帶著東西往山上去,除了獵戶一般普通村民是不會往深處走的,但這次張順和劉宗有朗山這個獵戶帶著,膽子也大了不少,能打著東西最好,打不到也就當出來玩了。
外圍的山幾乎都是野兔野雞,天氣冷了好些獵物都開始屯糧了,捕獵不代表趕盡殺絕,朗山帶著他們往經常去的地方下了些套,放了些夾子。
而後他們又往深處走了走,很少再看見野兔子了。
朗山將背上的江舒放到一片沒有野草的空地上,拿出自己早就備好的舊衣服鋪到石頭上:“坐這。”
張順和劉宗眨巴著眼睛統一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江舒坐下後還低頭瞅自己衣服上有沒有什麽蟲子鬼針草扎在衣服上。
“沒有蟲子,別怕。”朗山拍拍他後背,突然感覺拍到了軟乎乎的東西,他微不可察的愣了一下,快速彈開,假裝沒有。
“我之前的——我是說我之前太懶,很少做農活,不太能接受這些……”江舒差點說漏嘴,岔開話題,“我去附近瞧瞧。”
朗山不放心,從旁邊撅了根樹枝給江舒,讓他一手拿著敲打,另一隻手則是被他自己牽著。
張順:“大山哥真疼夫郎,我以後也要跟他學。”
劉宗:“我爹說了,疼媳婦的才是真男人。”
江舒沒下過地,也沒進過山,眼下就算是看枯樹枝都覺得有趣,手裡拿著小樹枝敲敲打打的仿佛一點都不害怕了。
深處比較陰冷,卻不想有棵粗壯的樹,江舒伸出胳膊抱了抱,驚奇道:“得有個好幾十年了吧?”
“有。”朗山沉沉應著。
“二郎!”
江舒蹲在地上小聲叫他,語氣又驚又喜,他頂著朗山疑惑的目光指了指臉前那株紅色的小果子似的東西。
朗山都愣了愣,他打獵這幾年從沒有遇見過人參,沒想到江舒第一次上山就有這麽好的運氣。
“長熟了麽?”江舒能認出人參,但是卻不了解年份,也不知道這樣的小花苞裡面會不會長一小株人參。
“能,八九月是人參成熟期。”
江舒眼睛瞬間亮了,趕緊起身把位置讓給朗山讓他挖,他小聲道:“我聽說這東西靈性,會跑是嗎?”
“嗯。”
“人參人參,你可千萬別跑,我一定把你賣個好價錢,不讓你虧這麽多年。”江舒模樣很是虔誠的對著人參的小花苞說著。
朗山面上忍不住帶上笑,下手的動作卻慢也準,生怕這人參跑了讓他家夫郎白高興一場。
大概是江舒的祈求起了作用,人參沒跑,還是挺有年份的。
“二郎,我們運氣真好!”
第18章 “月色漸滿,他在被風吹”
是一株胖墩墩的可愛人參,下面的須根都被滋養的肥肥的,瞧著像是古靈精怪的小老頭,只是不是特別大,加上須根也就堪堪和江舒的手掌差不多。
不過因為是意外之喜,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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