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冷了,不好釣,得下水去抓呢。”張順忙回答著。
江舒笑道:“可以去釣,但是奶團兒要自己動手釣,不管能不能釣到都不許哭鼻子,如果能釣到,賣到的銅板就是你的私房錢,明白嗎?”
“明白!”奶團兒笑,“那我和糖糕弟弟一起釣!”
糖糕兒比奶團兒小一歲,事事都聽哥哥的,見哥哥要帶他玩,自然歡快的應著。
黃斯玉其實比糖糕還愛玩,他在府城頂天了就是吃喝玩樂遊山玩水,還從沒有釣過魚,聽江舒說可以釣,眼睛都瞪直了。
提前和奶團兒說好這些,自然有江舒的意圖,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是溫室裡成長的柔弱花朵。
老天爺給面子,第二天去河邊釣魚時是個好天氣,張順早就給他們準備好了釣魚的竿子,一人一個,雨露均沾。
奶團兒一臉嚴肅的坐在魚竿前時刻盯著自己的竿子,小臉嚴肅起來,倒是有幾分朗山的樣子。
江舒隻覺得他可愛,便拿起炭筆開始描畫。
張順說天冷不好釣,其實按照正常的時間推算,十月是最佳釣魚的季節,江舒從前也跟著父親去釣過,總能收獲很多。
只是這時候的工具太簡陋了些,釣不到很正常。
奶團兒守著竿子一動不動,可不管他怎麽看都不曾有魚吃他的魚食,竿子連一丁點的異動都沒有。
另一邊已經按耐不住的黃斯玉早就指揮尹鳳弦下水了,就連張順和劉宗都跟著去摸魚了。
奶團兒還記得江舒和他說的不能哭,因此小家夥只是委屈巴巴的摸了摸眼淚,被河邊的涼風輕吹,更委屈了。
朗山看在眼裡並未多說什麽,夫夫有人教育孩子時,另一方是不能插手的,這是他們之前就商量好的。
下水的幾人都捉到了魚,在岸邊釣著的卻顆粒未收,奶團兒邊掉眼淚邊盯著魚竿,小屁股始終沒挪一步,堅定的很。
江舒輕歎一聲:“朗清語。”
“在!”奶團兒抽抽搭搭的應著,“兒子釣不到。”
他知道爹爹很嚴肅的叫他時,他也要很認真的回話。
“那你覺得釣魚辛苦嗎?”江舒接過紅袖遞來的帕子幫他擦著眼淚。
“辛苦,兒子釣不到。”
江舒柔聲說著:“所以,為了賺到買米面糧油的銀子,其他人要像你一樣辛苦很久,所以沒有什麽事是簡單的,你衣食不缺,也要明白其他人的辛苦。”
“兒子知道了。”奶團兒掉眼淚,“爹爹抱。”
“好。”江舒抱住他,替他捂著發涼的手,時不時就要說些好聽的話哄他開心。
黃斯玉眼眶稍紅,輕聲感慨:“溫柔的人,真可怕。”
回去時奶團兒依舊沒釣到,張順見他難過便把自己抓到魚送給他,並在江舒的暗示下要了一枚銅板當謝禮,小哥兒才開心起來。
鎮上並沒有太多稀罕的東西,但黃斯玉愛玩,非要拽著尹鳳弦上街閑逛,他們來的巧,剛好碰上了集市,得知江舒他們要回村子裡看,便沒有跟著去,在集市上轉悠了。
南岸村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進村就要先經過橋頭,近十月底的天氣已經冷了,村頭便沒什麽人坐著聊天了,再者老人家們最難熬的便是冬天。
江舒和朗山順著路走回家,路上並沒有碰到什麽人,直到走到家門口附近,瞧見隔壁楊嬸子家冒著煙,才想起來已經快晌午了。
“真好。”
江舒站在院子裡感慨著,目光落在院子裡的木桌上,他笑著跑過去:“之前咱們總在這裡吃點心,中秋賞月的時候這裡是最好的位置!還有廚房,現在再看確實覺得小了些,你在裡面做飯有沒有覺得很憋屈?先前在婚房木頭屋的時候我就覺得廚房太小了,我剛來的時候——”
朗山唇角帶笑,眸底一片寵溺,靜靜聽著他說話。
江舒像是有了莫大的勇氣,接著說道:“我剛來的時候太害怕了,燒火時差點被火折子燒到,怕你罵我,沒敢告訴你。”
“我知道。”朗山走近他,抬手捧起他臉蛋,拇指在軟嫩的唇上輕輕摩挲著,“但你當時太害怕了,我沒敢說,怕嚇到你。”
朗山每次做那個動作都是要親吻,江舒對此早就熟之又熟,他笑彎眼睛朝對方唇上吻去。
呼吸交錯,唇齒相依。
命運總是格外眷顧他們,即便那時他不曾示弱,朗山也不曾關切,可對那時的彼此來說就已經是最佳親近方式。
你瞧,他們總是最愛彼此。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