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蘭被他盯的害怕,她倒是不知道一個哥兒居然也能有這般氣勢,害的她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你家是哪裡的,父親葬在哪了?”江舒突然輕聲問道,“他的女兒跟著我過不了什麽好日子,我也想著去祭拜他一次。”
“我、我父親在我們村子的後山上,多謝正君您給的銀子,才能讓我將父親好生安葬!”李雪蘭囁喏說著,後面的話卻心虛的拔高了音量。
江舒輕笑:“你是不是忘記,你的賣身契在我這?”
他懷疑這個李雪蘭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他手裡握著對方的賣身契,一個不高興就能把人給賣到其他地方,而且轉賣過多的會因為一些問題最終被賣去勾欄裡,她竟也不害怕?
李雪蘭惶恐道:“正君饒恕,奴婢當真不是有意的,只是關心則亂!”
“好一個關心則亂,你先下去吧。”江舒靠著椅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既然是關心,那便無事了,你且去休息吧,衣裳明日再洗也是一樣的。”
李雪蘭隻當江舒蠢笨真信了她說的話,道過謝就立刻撐著被踹的生疼的身子快速離開了。
江舒盯著她的背影無聲笑了笑,真是個蠢貨。
他抻了抻懶腰,剛要轉身抱椅子進屋,下一秒就被人一把抗在肩膀上,另一手卻輕松的拎著木椅然後抬腳關上了門。
江舒低低歎了口氣,他是知曉什麽叫“餓狼”了。
張全的親事原本是要在如意齋辦,只是嶽丈家同意,本就給了好些聘禮和物件,如今又要在酒樓辦喜事,花銷這般大怕他們小兩口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便強硬拒絕了。
江舒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參加過自己的婚禮,雖說他已經和朗山成親一年,但拜堂時終究不是他,雖說大男人家不該矯情這些,但任誰錯過了自己的婚事估計都會不太好受。
袁蓁是早早就接到了張家,一直在屋子裡的蓋著蓋頭等著,聽著外面吃酒歡呼聲,她心裡緊張又愉悅。
張全本就是秀才,還在酒樓裡做事,月銀好幾兩都能蓋新房了,哪家有哥兒和女兒的都眼巴巴的盯著呢,無疑都被拒絕了,如今又娶了秀才的女兒,可是讓好多人都羨慕了。
張家的院子裡擺放著十幾張桌子,江舒和朗山自從去鎮上做生意便很少回來,如今他們錦衣華服被村裡人瞧在眼裡,反而有些不真實,總覺得他們像是哪來的老爺,也不敢敬酒胡鬧。
做喜事吃的菜多數是甜的,江舒還特意將炸紅薯添到了菜單裡,畢竟這也是他喜歡的。
一場喜事鬧到日落,江舒始終微笑著看著那些人提議鬧洞房,提議再喝幾杯,他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後世對這些多有條框,可他來到這裡竟也沒有個像樣的婚禮,反觀朗山,怕是壓根察覺不到這些細致的東西。
“夫郎可是不高興?一路上都悶悶不樂,話也不同我多說。”朗山狀似不解,明明吃席時還好好的。
江舒抿了抿唇,氣道:“今天晚上你睡偏房!”
說罷便快速走回去將正臥的門給抵上了,再看鄉下這新房,當時也是他說著讓對方新建的,若是他不說,恐怕這漢子還要他住在旁邊的木屋裡。
盡管知道朗山事事順著自己貼心又操心,便是後世正常夫妻都做不到的事,可他就是越想越氣,越氣越想,最後竟給自己氣的睡不著了。
他打開門出去,竟沒瞧見朗山站在門口等著他,江舒愈發肯定這人估計是不想哄自己了,他氣呼呼的衝到偏房對著門就踹了一腳。
令人發指的混蛋!
從小廚房出來的朗山剛巧就瞧見這一腳,他嚇的渾身一激靈,趕緊端著糖水湊上前討好。
“怎麽了?腳可踹疼了?我只是去小廚房給你倒了杯糖水,好端端的生什麽氣了?”朗山把碗遞過去,另一手輕輕順著他的後背,生怕他因為生氣喝嗆了。
江舒咬牙:“張全成親了。”
“是,我知曉,這有何關系,我們回來不就是因為他成親?”朗山倒是沒多想其他的,只是心裡忍笑忍的厲害。
“他是頭次成親,袁蓁也是頭次成親,你我都是!”江舒又急又羞,他總不能就這麽急著跟朗山說其實是他覺得沒參加自己的親事生氣?
這簡直像是犯病了!
看著朗山一臉無辜又滿眼都是自己的模樣,他重重歎了口氣,算了,跟著呆子置什麽氣呢,對方也沒做錯什麽。
他轉身就要回屋,卻一把被朗山給拽住,漢子笑道:“那夫郎陪我睡偏房。”
說罷就把江舒喝剩的糖水一口悶了,然後推著人進了偏房。
室內一片通紅。
江舒愣在原地,入眼都是火紅的紗帳和被褥,榻邊還放著一雙紅色的靴子。
朗山摸了摸後腦杓:“我不知你何時來的,但自從得知張全要成親你便有些不對勁,我便猜想著你大概是在我上山打獵的時候來的,只有這幾日買喜慶東西才不會讓你知曉,便一直瞞著了,你可喜歡?”
這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呢?
不知是不是這些顏色太亮眼,竟燒灼的江舒眼底一片猩紅,他轉身踮腳堵上了漢子的唇。
真正意義上的,芙蓉帳暖度春宵。
日上三竿。
江舒披著紅袍從床榻上起身,衣襟滑落白皙的肌膚上全是遭受過的痕跡,他輕嘖一聲忍著酸疼換了衣服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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