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金大方,一荷包有幾十兩銀子,拿來買一個奴婢綽綽有余,但他買的可是自己的子嗣,自然花再多錢都值得。
紅袖送李雪蘭出門時,特意叮囑道:“莫要忘了正君同你說的,若你不信便長些心眼多留意著。”
李雪蘭在得知曹金親自去江舒那要她時,整個人都宛如泡在蜜罐裡,江舒說的那些話早就忘到了天邊,可如今經由紅袖一提醒那股子不寒而栗又出現了。
曹金雖紈絝,可對她從未狠厲,她不信對方是能剝美女皮之人,但就像紅袖所說,她得記著江舒的話,才行。
把人送走江舒也算是松了口氣,省的在自家宅子裡還要時刻擔心著會不會有人偷聽。
江舒閑下心便將刨冰也做了出來,左右今年天氣緣故九月裡依舊能吃這些,而且賣的很好,甚至作為回饋會員的福利挨家都送了幾份過去,但絕不多,畢竟他們若是吃好了,那誰來店裡買?
刨冰佔不了多大的攤位,且東西都是江舒自己弄好放到炸雞處賣的,只需要有個人在那看著就行,旁人選什麽材料便放什麽就是,方便的很。
“前面的買不買?不買就快讓開,瞧你那窮酸樣!”
“哎呦可給我急壞了,要不你去後面排著,考慮好了再來買也成,做什麽擋著我們?”
“能不能快些?我家小姐還等著呢!你這婦人怎麽磨磨唧唧的?”
排隊買刨冰的人群裡發出不滿的聲音,若不是多樣樓裡明確告知買東西必須要排隊,若是可以搗亂日後絕不做對方的生意,他們都要把這婦人給拽開了。
他們並非刻意說些刻薄話,只是夏日本就炎熱,排隊更是讓人捉急,便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婦人拎著籃子尷尬的往旁邊讓了讓退出了隊伍,低聲和身後的人都道了歉,低著頭就要走。
朗山卻道:“夫郎,是那位繡娘。”
“楊守去喊她過來說話。”江舒最近忙都把這人給忘了,先前她還想將對方的刺繡給用起來來著。
楊守快速走過去和那位婦人說了什麽,而後就瞧見那婦人看了過來,江舒對她笑了笑以做表示。
婦人是認得江舒的,那日那麽多買面紗手帕的姐兒和哥兒,江舒是長得最打眼的,而且和郎君十分親密,讓人心生羨慕。
她便跟著楊守上了樓,進了包廂整個人像是受了驚一般忐忑不安,她倒是不知道這夫郎居然還是個東家。
江舒眉眼稍彎,笑道:“不用緊張,就是想問問你這些帕子和面紗賣不賣?”
帕子和面紗自然是賣的,只是江舒這一問倒是讓婦人有些不明白是要怎麽賣了。
原本江舒想的是用籃子在手柄處裹上布料上面縫著刺繡,但已經換作是手提木盒自然就不需要了,他就想多買些帕子當做便宜的贈品賣出去。
這面紗幾文錢,且富商巨賈家哥兒姐兒多的是,若對方喜歡定然會在他這裡多買一些,何況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可是必需品。
婦人聽了她的解釋當下就連連點頭:“賣的賣的,只是您全都要嗎?”
江舒微微搖頭:“你這些帕子我不要,我希望之後你能根據我提供的樣式來繡,其他的帕子你照舊去賣即可。”
婦人本就是繡娘,多繡些帕子面紗對她來說就同吃飯一般簡單,何況她有時吃不到飯也要繼續賣帕子,只要江舒肯要她的帕子,給什麽花樣都可以。
何況江舒的要求並不為難人,她甚至還能去賣自己的刺繡,能賺兩份銀子呢。
刺繡多傷眼睛,何況江舒決定給的花樣是他這多樣樓獨一份的,平日裡見到的那些花樣實在普通,所以並不要求婦人多繡,東西在精不在多,越少越珍貴。
他將之前就勾畫好的圖案給了婦人,上面畫著五個圖案,也就是只要五張帕子和面紗。
江舒笑道:“七日內給我即可,不是什麽複雜圖案,所以要精致一些。”
“我明白。”婦人懂這是要和她做生意,說著便又自報了家門,讓江舒放心,並保證七日內定會送到。
婦人本就是繡娘,家中相公是個有功名的秀才,只是對方自從有了功名對她的態度就不似從前,前幾年因著爭吵掉了孩子,從那之後就再未有身孕,她夫君就更不著家了,家中之前為了供他讀書在外面欠了銀子,如今都上門要錢,她自然急著賺銀子。
回到破敗的家裡,婦人急著和秀才分享這好消息,就聽見裡面傳來令人作嘔的聲音,她下意識捂住嘴巴任由眼淚奪眶,卻連衝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裡面的動靜逐漸平息,她擦了擦眼淚往旁邊坐了坐,裡面出來的女人口脂都被蹭沒了,瞧見婦人時還不忘嗤笑一聲。
她笑道:“好姐姐,瞧瞧你這黃臉婆的樣子,哪個男人喜歡?”
婦人羞愧的側過臉不去看她,女人說完覺得無趣便施施然的離開了。
男人原本心情大好,瞧見她回來,一張臉拉到底,怒道:“回來了也不知做飯,等著餓死秀才呢?”
“我今天和一——”
“誰要聽你今天如何?還不快去做飯!”秀才晦氣的啐罵一聲,“黃臉婆!”
婦人痛心不已,她放下籃子轉身進了旁邊的小棚子裡做飯,這是她的夫君,即便得知對方和妓兒在一起,她也不敢說話。
林秀暗想著等她賺到錢,夫君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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