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爺打死都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一出,怪不得其他富商巨賈總是對多樣樓笑臉相對,怪不得就連郡守都對他們禮讓幾分處處護著。
那他們曹家……
他雙眼迸發出亮光,哀求道:“大人,您是一城之主,請您定要幫幫我們啊!”
“我如何幫?”郡守冷笑,“你們將人得罪徹底,怕是新聖也要治我個管制不嚴之罪!你若當真有心要和多樣樓和解,那你便自己求去便是!”
按照朗山的性格,絕對不會白讓江舒受驚嚇和委屈,這段時日他逼著江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養著,那是全然放到心尖上的,怕是曹家來日被問斬,都不足以平息他心頭的怨恨!
曹老爺哪裡聽的懂這些,當下就回家要拽著一家人要去多樣樓給江舒賠罪。
曹金面色蒼白,詭異的看著曹老爺:“爹,您讓我給他們賠罪?您是不是忘了,他把我害成今天這樣!”
“我如何不知!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麽人,這多樣樓可是有京中江家給撐腰的,你以為那江舒當真是什麽鄉野村夫嗎?”曹老爺氣的喘不來氣,“逆子逆子!給我下地,跟我去多樣樓!”
曹金詭異笑了笑:“行,容我換身衣裳。”
於是,曹家全員趕往多樣樓。
細密的雨絲緩緩落下,打在曹家眾人臉上,他們神情各異,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只是這般聲勢浩大的“壯舉”自然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多數百姓都跟著他們一同趕往多樣樓,想看看他們究竟要做什麽。
曹老爺鐵了心要與多樣樓和解,只是他心中還藏有一絲妄念,那便是利用這些百姓的無知去壓迫多樣樓,他認定只要自己苦苦哀求定能引起百姓們的同情心。
於是,當江舒和朗山得知消息時,曹家眾人渾身濕透站在多樣樓前,那架勢顯然是不和解就不離開。
“曹老爺這是作何?”江舒臉色蒼白輕聲問道,“若是想來酒樓做客何必非要選一個下雨天,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我們多樣樓招待不周,故意讓您在雨幕中等著呢!”
“朗夫郎,我如今攜全家老小前來,就是想跟您道聲歉,我三兒平日裡囂張慣了,再加上您又同我們一樣開了酒樓,生意火熱自然會招人嫉妒,因此我兒才做錯事,不知朗夫郎能否看在他如今病著的份上,與我們冰釋前嫌?”
江舒冷眼看著這個詭計多端話裡帶刺的老頭,嘴上說著求和,實際上句句都是軟刀子,殺人不見血啊!
這哪裡是來求和的?
這分明就是想故作姿態讓自己求著他們求和!
江舒氣的渾身發抖,朗山拉著他往自己身後靠了靠,看了一眼眾人先是鞠了一躬,他沉聲道:“曹老爺這意思,是我們酒樓生意火熱,所以活該遭嫉妒,可為何只有你曹家這般不依不饒?找個姐兒賣身葬父試圖離間我和夫郎,後又讓曹五深夜偷方子還打傷我們酒樓夥計,後竊聽得知我夫郎有孕,竟去下毒藥?樁樁件件如何能冰釋前嫌?”
若非此刻聚集這般人在此,他定要將那曹金碎屍萬段好安撫他夫郎受驚的心!
眾人原本聽著這些話還有些懷疑,只是看著曹家竟無一人站出來解釋,加之郡守之前已經將曹武緝拿歸案,瞬間便知曉朗山所說句句屬實。
“從前殘害虐殺女子不算,如今竟還要做出下毒這殘暴之事,你們曹家沒一個好東西!”
“好好的一個哥兒懷有身孕多不容易,你們竟然下毒!老天不開眼才讓你們曹家勢大!”
“我那乖巧的姐兒,就是被他們害死的!若我報官,就要將我們一家老小殺人滅口啊!”
…
雨勢越來越大,眼看著無法善終,曹老爺乾脆也不裝了,他語帶威脅道:“你當真不願和解?可別忘了,我們曹家在京中可是——”
“聖旨到!”
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直將雨幕劃破,曹老爺驚恐扭頭,他萬萬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麽快!
郡守帶著宣讀聖旨的公公從馬車裡下來,不管是百姓還是曹家紛紛顧不得雨勢跪在地上聽旨。
聖旨裡說的那些話曹老爺字句皆識,在之前也已經聽郡守說過,只是沒想到當真入耳時他竟無法反應其中的意思。
治理災情有功。
捐款善舉有功。
新聖不僅沒有因為他是一個哥兒而呵斥,竟還賞了白銀賜了牌匾,甚至還許了一個承諾!
這是何等的殊榮?!
就連當今有從龍之功的孫家,都不曾拿到“聖人承諾”這般不得了的賞賜!
曹老爺驟然失力昏倒在了磅礴大雨裡。
就連江舒都沒有想到這份聖旨含金量居然這般高,他還以為頂多就是賞些銀子,口頭表揚幾句,沒想到會這麽大方。
江舒眉眼彎彎,嘴角露出漂亮的梨渦:“多謝公公,下此番辛苦,您在樓上歇息幾日再趕路如何?”
“夫郎盛情,雜家自然卻之不恭。”公公面上笑出一朵花來,欣然接受了江舒的邀請。
“楊管事,親自帶彭公公去豪華套房。”
眼看著人上樓,郡守唇邊的笑意也不減,如此京中的幾位怕是可以安心了。
江舒問道:“聖人怎的這般好說話?這番獎賞我雖不懂,卻也知道不值這些。”
“果真聰慧,朝中幾位大臣說了些好話,加之新聖即位要盡快處理災情之事,否則百姓只會以為新聖同先聖並未區別,不能帶他們脫離苦海,你的法子助新聖解圍也贏取了天下百姓的心,這些賞賜你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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