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天的盛況,事後卻有太多的雜事要收拾,桌椅板凳,碗碟筷子,都得做事的夥計們清洗,還有夥計因為累了一天一時不慎摔了一碟盤子。
“東家……您從我工錢裡扣吧!”
說這話的人臉色有些蒼白,他才第一天上正式做活計就摔了好幾隻碟子,東家不趕他走都是好的。
“無事,今日客人多大家都累著了,辛苦你們先把這些都收拾了,待過幾日我專門請些做雜活的收拾就是。”不說他們,就連江舒都有些疲憊。
何況休息充足做事才有精神,他並不想苛待這些人,否則怕是會有第二個於水。
夥計們紛紛開口感謝他,江舒笑了笑便也不再多說什麽,只是他生產完沒幾個月,根本不能一直受累,便讓楊守看著他們做事,跟著朗山回去了。
多樣樓有固定的關店時間,江舒他們從前院經過看見朗虎林的房間沒點蠟燭。
“紅袖,朗虎林沒回來嗎?”
“已經回來了,且回來時著急忙慌,沒一會就吹了燭光睡下了。”紅袖回答道,雖說她也覺得那孩子回來時的狀態不大對,但是想到江舒曾經叮囑過的,便也沒有上趕著去問。
江舒點點頭:“他沒有去看奶團兒?”
“說來奇怪,他平日裡都要去看看小少爺的,估計是今日身上帶了土,所以便沒去……”紅袖說著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朗虎林每日從多樣樓回來後便會先去洗澡,然後再去房間裡看看奶團兒,偶爾還會拿著月錢給奶團兒買些小玩意,雖說不昂貴,但都是心意。
江舒蹙眉:“二郎你去瞧瞧他,別是出什麽事了。”
“嗯,你先回屋。”
朗山大致能猜到出了什麽事便步伐矯健的朝虎子的小屋去了。
朗虎林正懊惱著今日沒有去看奶團兒,買來的小花錘也沒有送出去,他有些不高興的撇了撇嘴,不曾想卻扯到了臉上的傷口,齜牙咧嘴的抽氣了幾聲。
他歎了口氣把小花錘放到了旁邊,明天給奶娘讓他給奶團兒也是一樣的。
“睡了嗎?”
虎子一聽是朗山的聲音趕緊從床上坐起來:“還沒,有事嗎?”
朗山一聽他沒睡,兩人也沒什麽“男女大防”,便直接推門進去了,屋裡暗漆漆的,他拿起桌上的火折子點燃蠟燭,昏黃的燭光照著室內,也讓他看見了虎子臉上的傷。
“打架了?”他淡聲問道。
虎子沒回答。
朗山:“那就是挨打了。”
虎子攥了攥拳頭,他打小就會打架,就算對面人多他都不怕,但是想那些孩子穿的衣服都是比他好的,他不敢還手。
八歲的孩子有心眼,但不多,朗山一眼就能看出他心底所想。
他淡聲說道:“下次再打你,就打回去。”
而後便沒再多說什麽吹了追燭光離開了。
虎子對朗山這句話不可謂不驚訝,他甚至覺得自己會不會是聽錯了,他還想這話是不是朗山背著江舒告訴他的,但轉念一想,他二叔怕是沒那個膽子。
只是這句話像是給了他什麽底氣,但他依舊不會和那些小孩們打架,也會讓自己努力不挨打。
江舒正看著奶團兒手裡拿著的一枚小撥浪鼓,不管是小球還是鼓面都小的可愛,沒有他掌心大,但對於一個幾個月的孩子來說就已經夠玩了。
“挨打了?”江舒輕聲問道。
“嗯。”朗山應了一聲,“怕是沒明白你那日說的話。”
江舒一邊和奶團兒玩一邊笑:“不明白才好,否則若是讓他覺得有了倚仗再故技重施,我可是照看不過來的。”
他對虎子沒什麽惡意,但也不知道那孩子跟著朗乾時有沒有被教好,他雖心軟,可別人家的孩子是教不過來的。
看著虎子給奶團兒買的這些小玩意便知道他是用了心的,可虎子既然沒開口讓他幫忙,他自然要看看那孩子怎麽解決自己的事。
“你說的有理。”朗山點頭附和他,陪同他一起玩奶團兒。
只是,江舒雖嘴上這般說著,第二天經過多樣樓時還是叮囑夥計看著點,小打小鬧沒事,若是真吃了大虧可不行。
江舒這幾日一直都在有間酒樓,只等這邊生意徹底穩定下來就不會再分出較多的精力給這邊了。
“你們可有聽說最近的傳聞?”
“莫不是孫大少不參加明年科考之事?”
“這有何可說的,孫大少年少成名,如今想沉澱些自然無可厚非,莫要傷仲永才是。”
“可聖人對他寄予厚望,若是被知曉,定然要動怒了。”
江舒進有間酒樓就聽到每桌都在談論這些事,長此以往下去京中定然也能收到消息,畢竟並不排除之前那些富商有沒有成為趙景乾爪牙的。
只是他不免擔心起孫家,若是因此受到斥責可就得不償失了。
快速回到廂房,江舒讓人去孫府瞧瞧,也不知孫晟安接下來要做什麽。
“你找我?”
孫晟安見到有間酒樓的夥計就知道江舒怕是找他有事,當下直接過來了。
“如今府城倒是都知曉你的事,那位會怪罪嗎?他會不會覺得你失信於他,所以打壓孫家?”江舒急急問道。
孫晟安心中暖流淌過,江舒是他見過最聰慧機靈的哥兒,可如今為著他的事竟是急的已經無法思考了,這樣的哥兒,很多人都會想搶一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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