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誰家還沒本難念的經呢。
顧璟言和殷鳴鏑都是活了兩輩子的人, 上輩子什麽大場面都見過, 對這人的本性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看到他在這裡裝模作樣實在是忍不住想笑。
薑行舟歪著腦袋看著他們倆笑成一團, 聳聳肩搞不明白這倆人在笑什麽,他剛才說的有問題嗎,沒毛病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兩位到底是什麽關系?
薑行舟狐疑的看著比親兄弟還要親密的兩個人,眉頭一皺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這兩個一個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一個是蠻族的大首領,他怎麽想都想不出他們倆這麽親密的原因。
不合理啊。
皇帝登基才多久, 中原和蠻族就算不打仗, 關系也不能這麽好吧?
顧璟言笑夠了之後揉揉有些發酸的臉, 終於肯放過對真相一無所知的薑公子,讓出地方邀請他一起來曬太陽。
再過一會兒就不暖和了,且曬且珍惜。
薑行舟:……
如果殷大首領不瞪他就更完美了。
從草原遠道而來的隊伍在雲州城待了一夜便再次出發,隊伍中似乎除了多了兩個人之外和之前並沒有什麽不同,當然,前提是能無視小謝公子挨打時的求饒聲。
顧璟言第一次和這麽大的孩子正常相處,路上這幾天可謂是長足了見識,各種想不到的調皮搗蛋法子他的小侄子都能想到,每天不被揍幾頓就不舒服,他們家表哥那麽溫柔的人,這些天愣是被他折騰成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
養孩子真的太不容易了。
京城近在眼前,小謝公子又一次被揍到只能回馬車裡趴著,顧璟言慰問完自作孽不可活的小侄子,然後就開始感歎小侄子沒有他當年好養活。
幸好小侄子沒有在宮裡長大,不然以他那調皮的性子,能不能長那麽大都說不準。
殷鳴鏑坐在旁邊聽他說話,哄心上人哄的非常熟練,以至於說話不過腦子,“就是就是,星饒調皮,還是小乖最乖,以後我們的孩子出生,可能要被這個哥哥帶的更調皮。”
等等,他和小乖都是男的,沒有孩子可以讓他們發愁。
殷大首領忽然反應過來,正想解釋自己剛才只是口誤,就看到他們家小傻子真情實感的在那裡愁,“是哦,如果孩子隨你,肯定不用星饒帶就已經很調皮了,算了算了,還是像我好一點。”
誰會不喜歡乖小孩呢。
殷鳴鏑解釋的話在舌尖轉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出口又變了個說法,“沒事,孩子像誰都好。”
別管有沒有,先把話放這兒,天大地大他們家小乖開心最大。
殷大首領揉揉心上人的頭髮,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移到其他地方,同時暗恨自己為什麽不能早個十幾二十年回來,如果小乖剛出生的時候就回來,他撒潑打滾也要想辦法讓阿娘想辦法把心上人和丈母娘一起弄出皇宮。
只有沒人疼的孩子才會無時無刻都在注意不讓別人討厭,正常長大的孩子應該是星饒那樣,即便乖巧也不會完全沒有脾氣。
兩個人坐著說悄悄話,聲音卻沒有壓太低,湊巧在旁邊啃雞腿的薑行舟整個人都傻了,是他耳朵出問題了還是腦子出問題了,這是他能聽的東西嗎?
殷鳴鏑似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人,單手攔著顧璟言,眼中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薑公子似乎還不知道我們來中原的目的。”
薑行舟敏銳的意識到接下來的事情更不適合他聽,但是好奇心又不允許他臨陣脫逃,於是謹慎的將雞腿放好,然後才繃緊了身子問道,“殷帥的目的是?”
“和親!”殷大首領字正腔圓的回道,連聽錯的機會都不給留,“看到後面那些車了嗎,都是從草原上帶過來的嫁妝。”
薑行舟滿臉茫然,“所……所以……”
“所以,以後再看到我和璟言親近不要那麽吃驚。”殷鳴鏑揚起唇角,露出閃著寒光的大白牙,“如果嚇到別人,你自己掂量著辦。”
薑行舟:……
話是這麽說,但是,你一個蠻族大首領帶著嫁妝嫁到中原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嗎?
看他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讓中原的皇帝提出和親保平安了呢。
薑公子神情麻木的繼續吃他的雞腿,不知為何,他總感覺自己和這個隊伍格格不入,現在看來的確應該格格不入,畢竟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正常人,正常人沒有辦法和不正常的人相處。
有問題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
車隊在城外休整好才再次啟程,謝景明讓人將“陪嫁丫鬟”和“嫁妝”帶去鴻臚寺,自己帶著幾個活祖宗去皇宮。
還好接下來要頭疼的不是他,不然他非得未老先衰不可。
薑行舟進了城門後就主動離開了大部隊,他以為他自己已經很離經叛道,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底還是他輸了。
薑公子心累的和眾人告別,轉身看看不甚熟悉的京城,然後長歎一聲,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前走,偷跑一時爽,回來可就不爽了,他已經能猜到別院那些家夥的臉色有多臭了。
嗚呼哀哉,他真的好慘。
顧璟言揮揮手和薑行舟告別,回到馬車裡立刻端正坐姿,馬上就要見到許久未見的哥哥,他緊張。
殷鳴鏑倒是不緊張,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成親成親成親,見到掌握了生殺大權的大舅哥之後就是他期待已久的成親,這有什麽可慌的,他高興還來不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