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畢竟是皇子,上頭的命令下來之前打不得罵不得,萬一傷到哪個不能傷的,最後倒霉的還是他們。
現在得了準信兒,再動起手來就沒那麽多顧忌了。
殿裡老老實實待著的那些會被怎麽處置他們不清楚,但是衝出來鬧事兒的這些,等將軍和軍師騰出手來,沒一個會有好下場。
嬌生慣養的皇子受不住直面而來的殺氣,連站都站不穩,更不用說走,到最後全是被士兵強行拖了回去。
謝雲釗面若寒霜,在風口處吹了許久,才終於冷靜下來,“走吧,進去。”
“放心,欺負過璟言的人,一個都逃不掉。”謝景明唇角微楊,笑意卻不達眼底,他記得蠻族大營中有幾隻養的膘肥體壯的獒犬,那些家夥喜歡嚇唬人,不如自己嘗嘗被恐嚇的滋味。
蠻族大營,殷鳴鏑展開羊皮輿圖,從記憶中翻出京城周邊的起義軍首領的下場,覺得大舅哥接下來應該不會再需要他的兵馬。
蠻族大軍深入中原,中原人不放心,他們自己也不放心。
中原人害怕他們凶性大發突然發難,他們還怕中原人陰險狡詐先把他們騙過來然後再截斷後路來個甕中捉鱉呢。
他這輩子回來後就開始修身養性,手段沒有上輩子那麽狠辣,底下的部落族長在他面前也敢說話,這次帶兵來中原,除了阿娘支持,那些小部落十個有九個都持反對意見。
那又有什麽用呢,只要阿娘同意,其他就都不是問題。
殷首領捏著下巴,想起遠在草原的娘親笑的開心,上輩子阿娘會被賊人害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懂事,那些人從他身上下手,阿娘關心則亂,才會被他們得手。
他提前把危險的苗頭全掐死了,沒有他這個不省心的兒子在旁邊拖後腿,整個草原上沒有人會是阿娘的對手。
計謀和武力兩方面,都沒有。
他的阿娘,是草原最厲害的狼。
部落裡不用擔心,那麽需要操心的就只剩下一件事,有大舅哥在旁邊守著,他能成功把小乖帶回草原嗎?
可能性不大。
不能帶小乖走,就只能他自己留下來,中原腹地對蠻族來說實在不安全,就算他要留下來,他的兵馬也不能在這裡留太久。
京城離草原太遠,至少得撤回邊關附近才行,這樣即便大舅哥殺紅了眼,他也能扛起小乖扭頭就跑。
等到了草原,那就是他的地盤,大舅哥再想搶人可沒那麽容易。
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和大舅哥兵戎相對,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也不會放棄就是了。
脫裡和阿思蘭托著臉盤腿坐在旁邊,看著他們家首領臉色變來變去,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說,首領是不是在想逃跑路線?”脫裡壓著聲音,低著頭小聲說道,“首領要搶走那小公子,謝將軍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人多就是麻煩,如果只有咱們幾個陪首領過來,帶上那小公子直接就能跑,現在可好,兵馬那麽多,跑起來跟攻城似的,稍有動靜就能暴露個徹底。”阿思蘭頭疼的撓撓頭,他們來中原帶了十萬兵馬,按照正常的戰鬥力,對上三十萬的中原軍隊贏面不小,只要對方不是謝家軍。
現在三十萬謝家軍就在他們旁邊安營扎寨,稍不留意就會被別人包了餃子,偌大的中原,進來容易出去難啊。
首領也是,看上誰不好,非看中了人家謝將軍剛找回來的寶貝弟弟,那是他們隨隨便便能綁走的人嗎?
兩個大塊頭相顧無言,搖了搖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沒辦法,誰讓那是他們首領呢,要是不小心把首領丟在中原,回王帳後王妃肯定砍下他們的腦袋當球踢。
為了不面對可怕的王妃,只能硬著頭皮和謝家軍鬥智鬥勇了。
謝家軍的確厲害,他們也不差,草原的騎兵是天下最厲害的騎兵,草原的勇士是天下最厲害的勇士,不就是對上冷酷無情的謝將軍和人美心黑的謝軍師,他們不害怕!
才怪啊!
脫裡摘下他的狼皮帽子,感覺隨便一抓都能抓下來一大把頭髮,為了首領的終身大事,他都快愁禿了啊,“首領,那小公子的身份實在太貴重了,您還是換個人搶吧。”
據說中原的京城住了上百萬人,什麽陌上公子第一才子的多的很,大不了咱慢慢挑,總能挑到一個能代替那小公子,被謝家軍困住真的不好突圍,您要信我啊!
阿思蘭也跟著附和,“或者暫且不動,等大軍撤回草原,然後搶了那小公子就跑,中原的馬跑不過咱們的駿馬,只要跑回草原就萬事大吉了。”
就是那小公子可能受不住顛簸,到草原後說不準是死是活。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餿主意一個接一個冒出來,等注意到他們家首領已經面色不善的站到他們跟前時,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殷鳴鏑磨了磨牙,一手一個將人拖出帳篷,拽到外面點上之後便晝夜不息的篝火堆旁,讓他們明白什麽叫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蠻族人大多性子爽朗,冰天雪地裡駐扎在城外軍營,閑的看見路過的飛鳥都全打下來送到夥房加餐,方圓十裡內的麻雀斑鳩更是慘遭洗劫,連鳥蛋都沒剩下。
這才駐扎了兩三天,要是再閑上十幾天,周邊的樹林裡藏著的野豬熊瞎子都能讓他們全折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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