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小子也清楚中原和草原的區別,中原富庶不假,但是勾心鬥角也多,璟言那孩子不適合生活在那種環境中,草原的部落雖說糙了點,但是那孩子過的開心,只看他在草原上幾個月一次病都沒生過就知道,他喜歡這裡的生活。
殷大傻和顧小傻手牽手被攆出去,找了塊草地鋪上毯子開始說悄悄話,阿娘出馬親事肯定能成,接下來要想的是哪天成親才好。
他們蠻族沒那麽多規矩,只要新人看對眼,去大巫那裡領個祝福就算完事兒,聽說中原的王爺成親和皇帝一樣規矩極多,還要欽天監算出好日子才行。
除了這些,殷大首領還有另一個困惑,“小乖,新娘子成親的時候都要穿嫁衣,我去中原給你當王妃,也需要穿嫁衣嗎?”
“當然不需要,你是不是傻?”顧璟言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新娘子,穿嫁衣又不好看,幹嘛非要學別人,這在中原是要被人說東施效顰的。”
殷鳴鏑忍著笑意,故作不解的逗著一本正經的心上人,“什麽叫東施效顰?”
少年人坐直了身子,“東施效顰,就是你模仿別人模仿不好反而出醜的樣子,別人家的新娘子都漂漂亮亮的,你又高又壯,怎麽看也不像新娘子。”
說著,還比劃了一下他們倆的身高,自信的挺直腰板,“我比你好看,我才更適合當新娘子。”
少年人容貌極好,難得明豔張揚的模樣簡直讓人移不開眼,殷鳴鏑心裡發癢,恨不得將人摟在懷裡揉進骨子裡,只是還沒等他有動作,旁邊草叢裡就傳來了“噗嗤”的笑聲。
雲二青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他也不想笑,可是小公子的話殺傷力太大,他實在是忍不住。
殷鳴鏑黑著臉,風一般的衝過去將偷聽的家夥暴揍一頓,“偷偷摸摸,你想找死嗎?”
“不哈哈哈哈哈不是哈哈哈哈哈哈……”雲二青護著腦袋,挨打也止不住笑聲,一邊求饒一邊笑,然後就被揍的更狠了。
顧璟言托著臉看著雲二青挨揍,等兩個人都消停下來才開口問道,“二青是來找表哥的嗎?”
雲二青疼的齜牙咧嘴,揉著臉點頭,“小公子,我真不是故意偷聽,這不是軍師來草原了嗎,接你回京城肯定也得帶著我啊,我就想問問咱們什麽時候走,收拾行李很費勁兒的。”
“那你估計還得再等等。”少年人換了隻手撐臉,看著臉上腫了一圈的雲二青,想了想還是沒有打擊他,“表哥正在和姨姨商量事情,現在沒空和我們說話。”
不過他感覺,表哥好像又把二青給忘了。
唉,可憐的二青,存在感如此之低,他以前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呦~
雲二青被他們家小公子憐憫的眼神看的渾身不得勁兒,搓搓胳膊覺得還是躲遠點好,“既然軍師沒空,那我待會兒再來,您二位繼續,小的先撤。”
話音未落,人已經跑沒影兒了。
這兩位祖宗都開始商量成親穿什麽衣服了,他們肯定很快就能回中原,有沒有軍師發話不重要,只要他早早把行李收拾好,什麽時候走都不會慌。
嘶哈,還是趕緊把臉上的傷弄下去才行,殷帥也真是,不就是笑了兩聲嗎,幹什麽非照著臉打,他可還沒娶媳婦呢,被打破相了怎麽辦?
殷鳴鏑看著雲二青落荒而逃,拍拍手坐回毯子上,耳尖微動往左邊一瞅,然後有氣無力的躺了下去,“阿爹,你這又是幹什麽?”
草原王嘴裡叼著根草莖,哼哼唧唧從草叢裡鑽出來,陰陽怪氣說道,“兒子馬上就要嫁人,老子還不能多看兩眼?”
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別欺負他沒聽過這話。
不趁著水沒潑出去趕緊折騰折騰,等水潑完他折騰誰?
顧璟言其實有些害怕模樣粗狂的草原王,主要原因就是他臉上那團濃密的大胡子,就算知道這人其實很好也不太敢親近,小聲的打了招呼,然後低著頭當隱形人。
每當這時,他就分外羨慕雲二青的低存在感,能不被人注意到真的好好哦。
草原王每天一次感歎這娃娃養的比姑娘還嬌氣,被耳提面命了很多次之後也不敢再故意嚇唬人,咧嘴露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笑容。
“阿爹,你再嚇唬小乖,我還讓阿娘揍你。”殷鳴鏑警惕的把心上人擋在身後,不讓他直面面對那張凶殘的臉。
“混帳玩意兒,老子哪兒嚇唬人了,看老子笑的多溫柔?”草原王氣的頭上冒火,繞開不省心的兒子,看著乖乖巧巧的少年人,問道,“小乖,你覺得姨丈溫柔嗎?”
顧璟言瑟瑟發抖不敢動彈,“溫……溫柔……”
溫柔什麽啊?
大王真的不吃小孩兒嗎?
安伯懂的多,他以前聽安伯講過不少故事,山裡的妖怪都是被稱為大王,然後趁月黑風高的時候去附近村寨裡挑白白胖胖的娃娃打牙祭。
雖然他不小也不胖,可是他長的好看,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妖怪大王抓取吃掉了,大傻也總是給他講這種故事,把他嚇到不敢自己睡覺才肯罷休。
噫嗚嗚噫,他真的好慘。
“小乖不怕,待會兒阿娘出來讓阿娘教訓他。”殷大首領哄著快被嚇哭的心上人,腳上毫不留情的把親爹踹到一邊兒,“不怕啊,阿爹雖然長的凶,可他真的不吃人,故事裡都是騙人的,世上沒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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