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麽語氣,搞得跟我不配一樣。”白晟一手搭在椅背上,不滿地蹺著兩條腿,腳還在桌子底下一抖一抖:“我堂堂一個S級,有錢有閑有情趣,勤於鍛煉,保持身材,還會做家務,我憑什麽不能渴望邂逅一段美好的初戀?”
陳淼:“初戀?”
水溶花:“初戀?”
伊塔爾多魔女:“@#¥%?”
白晟在對面齊刷刷三道質疑的視線中一攤手:“你們是不是覺得人文社科的學位就很好拿啊,上學的時候我天天晚上念書到一點好嗎?你們知道我為了肝論文有多少個夜晚通宵達旦嗎?但凡我談過戀愛,我還能如期畢業坐在你們面前?”
餐桌周圍陷入了沉默,半晌水溶花緩緩問:“所以……白兄,你還是初哥嗎。”
白晟擲地有聲:“初哥怎麽了!初哥是世界的瑰寶!”
“……”
三秒鍾後,白晟順著對面陳淼和水溶花的視線,緩緩回頭看向身後。
沈酌換了身休閑服,手裡拿著一個空餐盤,璀璨燈光映得他頭髮烏黑、面容冷白,一言不發地俯視著白晟。
場面一片凝固,空氣安靜如死。
在周圍噤若寒蟬的注視中,沈酌伸手拿起白晟面前的平板電腦,視線在“東方玄學”上不動聲色一瞥,輕輕將平板丟回桌上。
啪嗒一聲,仿佛宣判死刑的重錘。
“你倆回去各寫一萬字檢查。”沈酌平靜地吩咐水溶花與陳淼,然後轉向白晟,拍了拍他的肩:
“——這輩子都別想從我手上拿到編制,瑰寶。”
申海市監察官轉身走向餐廳門口,完全視三人如空氣,任誰目睹這一幕都會相信他只是個碰巧路過的,絕對不認識後面這幾個貨。
“親愛的你等等!”白晟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唰拉推開椅子站起身,長腿一跨就從身後抓住了沈監察:“這輩子是什麽意思!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嗎!一輩子都不分開的那種意思嗎!”
“少東家,少東家——”
這時酒店總經理一溜小跑而來,一邊抹冷汗一邊拿著個手機,匆匆道:“董事長有要緊事急著找你,說你手機一直不通,打到我們這兒來了,你要不要趕緊接一下?”
白晟咦了聲,扭頭一看手機,果然好幾個靜音未接來電,只能悻悻地一手拽著沈監察不放他走,同時從總經理手中接過電話:
“喂,舅舅?什麽事?”
手機對面傳來白董事長中風一樣的顫聲:“你這XX的小王八蛋……”
白河集團頂層辦公室裡,可憐白董事長被親信左右攙扶著,哆哆嗦嗦把手機遞給另一邊的楊小刀,示意自己再說下去就要腦溢血了。
少年接過手機,嘩啦展開自己的成績單和家長會通知書,鎮定地開了口:
“爸!你自己在外面逍遙快活,就這麽把我丟下不管了是嗎?!”
一發炸彈當空投下,簡直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啪,啪,啪。
水溶花震撼鼓掌,感慨萬千:“男人。”
“……”白晟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拽著面無表情的沈酌,在四面八方譴責的視線中無言凝噎良久,終於緩緩地道:
“我一生清白,潔身自好,不認識那個理綜三門加起來就考85現在到處找人去開家長會的小冤種,我早跟他斷絕父子關系了……”
然後他吸了口氣,勇敢地直視沈酌:“親愛的,去拿幾片菠蘿吧,我親手削的,初戀的味道!”
第28章
翌日,申海市監察處。
“——孽障啊,”白晟對光仔細端詳那慘不忍睹的成績單,良久發出深深的感歎。
申海市大監察官坐在辦公桌後,黑西裝白襯衣,衣襟隻松了一個扣,露出清瘦修長的脖頸,側臉如白瓷般光潔,全身上下散發著高高在上難以接近的氣息。
楊小刀盤腿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眉眼有種中二期少年特有的悶不吭聲的桀驁,拿眼瞅了沈酌半晌,終於忍不住問白晟:
“爸,你跟他什麽關系?”
白晟語氣帶著難言的滄桑與疲憊:“我上高中門門功課年級第一,大學還當過學生會長,我不配當你爸。”
楊小刀面無表情:“是你當年摁著我的頭逼我喊爸爸,說不喊就揍到我服的。”
白晟:“這麽多年來你喊過嗎?”
楊小刀:“這不是要找人去開家長會了嗎?”
白晟深吸一口氣。
憑你在外面如何呼風喚雨指點乾坤,你兒子考完試叫你去學校開家長會丟人現眼,你就要去學校開家長會丟人現眼。
早年白晟剛收養楊小刀的時候,確實雄赳赳氣昂昂想要履行自己身為頭狼的職責,蹲在小學辦公室裡被各科老師圍著痛斥倆小時後什麽雄心壯志都灰飛煙滅了,S級恥辱的淚水滴在了那張17分的數學試卷上。從此他一聽學校期中、期末考試就迅速把楊小刀拉黑,塑料般的父子情誼說翻就翻,還曾經冒充醫生發短信給學校老師,信誓旦旦說自己已經心臟病發死了。
“親愛的監察官,請不要對我的遺傳基因產生誤解,他真不是我兒子。我這麽優秀的基因生不出這樣的兒子。”白晟轉向沈酌,沉重地道:“回頭咱倆親生一個你就知道了。”
楊小刀:“……”
楊小刀空白的目光在沈酌喉結和前胸來回移動,一臉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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