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江瑢予也沒再去看沈韞,畢竟過猶不及,他還不想把人逼得太緊。
經過一上午,江瑢予的營帳也駐扎好了,江瑢予進去看了一圈,營帳布置的很寬敞,和沈韞那間有些類似,不過他的床鋪衣櫃都更寬敞些,還單獨設立了接待人的桌椅布置,江瑢予沒什麽不滿意的,唯一覺得不好的就是,他有了自己的營帳就不能再隨便去蹭沈韞的營帳了。
江瑢予有些惆悵,沈韞現在對他還是太戒備。
下午江瑢予小憩了會兒,便起來在營帳裡翻看起兵書,他雖然不會武功,但對軍事一道並非一竅不通,相反,他其實還曾認真鑽研過,那還是沈韞在軍營的那三年,他雖然不想讓沈韞做那麽危險的事,可閑暇時候看的書又總是關於那些的。
似乎只要這樣做了,就能保證少年的安危一樣。
不過是自欺欺人,可即便是自欺欺人,他還是做不到什麽都不做。
江瑢予閉上眼,少頃又倏然睜開,摒除雜亂心思,認真看書,這一看就看到了傍晚時分。
北方多山,也多高原,傍晚時分半壁天空都暈染了橙紅似火的晚霞,遠遠看去甚是壯麗,再過一會,那些橙色的淡紫的晚霞便會統一變幻成層層浸染的金色。
落日熔熔,分外壯觀。
第55章
一直在外率兵的薑凡和羅雲修終於在落日下山前趕了回來,本來這還是沈韞的任務,但由於江瑢予倏然出現,而換了任務人選。
薑凡回來前就知道江瑢予的存在了,他行事穩妥,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本次任務情況和江瑢予稟報。
這次突襲,因為有沈韞率先偵查到的情報,再由他統籌布局,羅雲修率兵從左右側翼包抄,全殲敵方小千戰隊,是個不錯的開端,可惜對方利用地形優勢還是逃竄了不少士兵。
“陛下,是臣布局疏漏。”薑凡匯報完,端直下跪請罪。
江瑢予自然不會責怪他,他親自將人扶將起來,“將軍嚴重,快快請起。情況朕已知曉,隻怪敵人太過狡猾,地形對我方將士又實在不利,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薑凡聞言松了口氣,立至一旁,等江瑢予接下來發話,江瑢予卻並未發出什麽指令,隻問他們下一步作戰計劃,畢竟他不精於此道,也並沒有想要干涉他們原有的計劃。
只見薑凡出列走到擬戰沙盤邊,為江瑢予詳細介紹,“陛下請看,我們目下的主戰場在松嶺山這一帶,松嶺山之後就是北越軍隊,此處易守難攻,高山聳峙,耗時巨長,所以我們的計劃是,想辦法將他們的主要將領引出來,先解決他們主要首領,到時那些蝦兵蟹將自然潰不成軍。”
江瑢予看他運轉操作地勢,隻問了一個關鍵問題,“那你們要如何引出他們主將?”
他們知道這一點,敵方固然也深知,又怎可能輕易出山,拋棄自己的天然屏障。
薑凡沒有說話,倒是沈韞向前走了一步,道:“所以我們之前的策劃就在為此做準備。”
江瑢予聞言蹙眉,“敵方不會因為你們殺了他手下士兵,滅了他們威風就貿然出來迎戰。”
沈韞一點頭,繼續道:“所以我的目的從來就不在此。松嶺山地勢固然險要,卻並非高不可攀,只要我們做好充足的準備,潛入其中並不是什麽難事,要是他們的首領被我們生擒,他們還能坐的住不出山嗎?”
沈韞冷笑一聲,已然胸有成竹。
江瑢予眉心皺地更深,“誰負責潛入其中,誰又負責暗中接應,計劃是如何安排的?”
沈韞道:“臣會潛入其中。”
“不行!”江瑢予幾乎是立刻就出聲駁回了他,“你堂堂左衛將軍怎可以身犯險?你是在長他人氣勢還是在滅我方威風?你怎麽就能保證一切按照你們預料的進行,要是你被他們反擒住了又當如何?敵方內部布局你可清楚?!你能保證能在北越的大本營順利逃脫嗎?”
一連串的問題將沈韞都問的發懵,他眉梢壓緊,不讚同地道:“臣武功高強,作戰經驗豐富,是最合適的人選,這也是我們能拿下這一戰最快捷的方式,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江瑢予盯著他,目如寒冰,他不在,沈韞就是這樣對自己的嗎,“朕看你根本沒有把自己當一回事,如果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你可知會給我方帶來多大損失,屆時我軍軍心談何穩固?!”
沈韞心尖一顫,他不明白江瑢予為什麽要這麽生氣,這和他過去所經歷的險境來比已經很是安全了,最不濟他也能全身而退,怎可能真的被敵軍所擒,江瑢予到底在擔心什麽。
是在擔心他麽。
沈韞凝視江瑢予深邃鳳眸,想要從裡窺出一二,然而江瑢予卻是橫眉冷對,他從未想過這個人竟然這麽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要是這樣,真是辜負了他這麽多年的心力。
薑凡見兩人氣氛劍拔弩張,立即插入兩人之間打圓場,“這件事還有待商榷,咱們還有時間去部署一個更穩妥的方式,也不急在一時,況且我軍目前佔據絕對優勢性地位,就是再耗下去,損失更多的也是敵方。”
如此,江瑢予方才冷靜下來,偏開目光不再看向沈韞,他將視線轉移至模擬沙盤上,向前一步,忽然詢問:“松嶺山旁邊這兩座山現下歸屬誰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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