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們看著眼前的這片廢墟全都沉默了。
爆發開來的靈力波既然能把碧海閣閣主這麽一個元嬰巔峰轟飛出去,自然這間屋子也就更是保不住的。
陸舟都不知道自己屁股底下那張床是什麽時候碎的,還沒反應過來的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碎木渣上。
至於為什麽是差點兒?因為在最後關頭他被人提著衣領子拎起來了。
陸舟努力的別著脖子躲開衣領後方的那隻手,然後更加努力的仰頭,果不其然看見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只是他仰著頭看上面,上面不只有男人,還有太陽,而從他的角度,男人和太陽幾乎要重合並肩。
“你回來啦。”他無比嫻熟的跟厲燃打招呼,仿佛經歷過無數遍一樣。
“嗯。”厲燃也同樣淡定而熟練的回復。
“你剛剛做什麽去了?”
厲燃抿了一下唇,罕見的有點緊張,陸舟眼尖的窺見了他耳尖的一點紅色,就更加好奇:“快說呀!”
厲燃於是在半山腰一個亭子裡落下來,左手小心翼翼的把陸舟放下,右手則是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個精美的食盒。
他有點別扭的把食盒推到陸舟面前:“我知道你是個還要吃飯的凡人,我去山下的軒月樓買的。”
陸舟看著面前精美的食盒感動的不行,畢竟是個人都能透過包裝窺見裡面美味的飯菜:“謝謝。”
“不用謝。你快吃吧。”男人轉過身去不看他,只是耳尖上的紅色蔓延的愈發厲害,幾乎到了半個脖頸。
陸舟沒再刺激他,高高興興地打開食盒端出其中還熱氣騰騰的飯菜,拿著筷子正要吃,但又總覺得遺忘了什麽一樣,想了半晌想不起來,也就乾脆放棄了。
算了,能被忘掉的應該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一旁圍觀的長老們:“……”
被轟飛的碧海閣閣主:“……”
被炸斷了手掌的少閣主:“……”
山下眼力很好的弟子們:“……”
少閣主受了傷本來就心情不好,這會兒又接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忽視,簡直要委屈死了,可當著厲燃的面他又不能對陸舟發作,只能氣得渾身發抖。
就在這時,他突然收到了自己親爹暗示的眼神,於是恍然一頓,下一秒就神色一變,哀哀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爹爹,我好疼啊。”
他這樣的美人兒哭起來自然是梨花帶雨不勝嬌怯的,也瞬間就把周圍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人們也都注意到了他被炸斷的手掌,一時間議論紛紛。
陸舟舉著筷子嘴裡塞的滿滿的,終於想起來自己剛才忘了什麽了。
“你沒事吧?疼不餓?”他努力的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關切的問道。
這句話說的簡直不能太敷衍,就連厲燃都為他側目,更別提山下那些被撩得春心萌動的弟子們了。
少閣主大概覺得厲燃要斥責陸舟,掩去了唇角的一點笑意,仿佛很慌亂的就搶在他之前開始跟厲燃解釋:“厲仙師,你別責怪陸舟,都是我的錯!”
他這一句話又成功的讓大家目光的焦點回到了陸舟身上。
陸舟剛說完那一句敷衍的話就又塞了一嘴東西,這會兒被眾人的目光看的已經吃不下去了,咽下嘴裡這一口之後就把筷子和碗都放下了。
他開始深刻的反思為什麽自己的臉皮還不夠厚。
“當然是你的錯。吃你的,一會兒涼了。”
毫無疑問,前半句是回應少閣主,後半句是跟陸舟說。
少閣主的臉色一下子就青了,但他很快又恢復了嬌弱的樣子,勉強笑著附和:“仙師說的是,只要您不責怪陸舟就好了。”
厲燃不想理他,因為他正在正專心致志地看陸舟吃飯。
陸舟這具身子大概得有一天沒吃飯了,從昨天中午開始到今天早上,這會兒餓的不行。
是個人餓極了都不會有什麽禮儀可言,陸舟往嘴裡塞東西的速度極快,兩個腮幫子時刻都是滿的,圓鼓鼓的跟小倉鼠一樣。
厲燃本來看的聚精會神,感覺自己心情都好了不少,然而這份好心情卻被聒噪的少閣主打擾了。
終於,厲燃屈尊降貴的側頭看了他他一眼,那一眼極盡冷漠,直接就把少閣主凍在了原地:“我當然不會責怪他。我為什麽要責怪他?那寒月果裡的靈力是我自己灌入的,還下了禁製防止誤傷,你當時要不是對陸舟有惡意寒月果根本不會炸,你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就好了,還非要別人點出來嗎?”
陸舟嘴裡塞滿了東西,卻不耽誤他耳朵好使,把厲燃的這段話聽了個明明白白,不由得為自己之前的無知而愧疚。
他早就應該明白的,男主怎麽會留下毫無作用的東西呢?
順便他還有點感慨。
他跟男主待在一塊兒小一天,還是第一次聽對方說這麽長的話呢,果然是個鋼鐵直男啊,那種美人都沒法打動他的心。
什麽?陸舟心不心疼?
他早就說過了,他不喜歡嬌弱的。
這一分神不要緊,咽下去的時候就被噎住了,陸舟只能一邊努力的拍著胸膛給自己順氣一邊哆哆嗦嗦的把手往湯碗上伸。
“怎麽這麽不小心。”厲燃也被他嚇了一跳,趕緊同樣是一邊給他拍背,一邊往下灌了一碗湯,好歹是順下去了,“你是三歲小孩嗎,吃飯都能噎住?”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