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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舟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空了,他早已經習慣,平靜的坐起來,一邊照常感慨著修仙之人果然精力旺盛,一邊從床頭拿起厲燃準備好的衣服往身上胡亂一套,準備出門欣賞一下凌雲峰的風景。
前世他雖然也爬過山,只是去的都是大熱的旅遊景點,全都是清一色的人山人海,走在山上連腳底下的路都未必看得到,頭一次見這樣原生態未經開發發的山林心裡確是有些喜悅的,只是昨天勞累的太過,無心賞景。
凌雲峰是主脈,歷來是掌門及其弟子的居住之地,而這一脈又從來弟子不多,所以除了主殿的位置是固定的之外,剩下的都是弟子在後山隨便挑個自己喜歡的地方蓋個草屋或者木屋當做棲身之所,能遮風避雨就行了,畢竟修真之人在居所的時候本身也不多。
而這一代掌門連帶徒弟又都是劍修,屬於最不講究的那一種,所以這屋子也搭的挺……搖搖欲墜的。
起碼陸舟推開房門的時候就挺害怕會把門板搖下來的。
小心翼翼的出了門,關門是又反覆確認門板穩住了沒有掉的意思,陸舟這才松了一口氣,感覺似乎自己到了天衍宗就沒有不心累的時候,不僅有些悲從中來,對著面前的竹林就發起了呆。
他這邊正傷春悲秋的呢,卻看見有一年輕男子緣溪而來,看見他的時候嚇了一跳,往後退一步,拔劍擋在身前:“你是誰?”
他出口便是質問,可他質問陸舟,陸舟還想問他呢:“你又是誰?”
於是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一陣,終究是年輕男人沒他那麽厚的臉皮和耐心,先開了口自保家門:“我是玄天宗弟子程景,和天衍宗的大弟子厲燃是好友,此次是知道他遊歷歸來特地來找他的。這是他住的地方,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哦,又是后宮啊。
陸舟面無表情的如是想到。
玄天宗是這修真界的第二宗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把天字排在第二個的緣故,活活的就是個萬年老二,從來沒能壓在天衍宗頭上過,以至於氣得跳腳,門下弟子也多相互敵視——呃,準確來說是玄天宗的弟子單方面敵視天衍宗的弟子,天衍宗的弟子都是天賦高的卷王,一般沒工夫陪他們瞎鬧騰。
而程景則是這一代玄天宗掌門的小弟子。
玄天宗的掌門青陽道人和天衍宗的掌門凌霄道人年歲相差不大,也同樣是劍修,所以自從年少時期就一直打,後來玄天宗的前掌門因過於強求飛升,渡劫的時候隕落了,所以青陽道人被迫在渡劫期就做上了掌門之位,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自己的身份終於比凌霄道人高一籌了,就發現他被宗門事務佔據了太多的精力,修為開始跟不上了。
不過這位掌門收徒弟比較爽快,在化神期的時候就已經收了自己的大弟子,這位大弟子是個老實憨厚的,天賦雖然不太夠,但是操心管事是一把好手,於是他就非常不要臉的把宗門事務和其他徒弟都交給了這位當時還在出竅期的大弟子,自己閉關去了。
索性這位徒弟還是比較經得住考驗,青陽道人閉關了多久他就管了多久的事,雖然修為基本上沒動,但是宗門沒出亂子,在此期間還替掌門收了一二三四個天賦高又勤奮徒弟,程景就是最後一個。
收下程景之後沒多久青陽道人就出關了,於是師徒兩個就倒了個個,大徒弟去閉關,青陽道人出來管事,這在修真界也是一樁奇事。
青陽道人本來以為他和凌霄道人繼承掌門之位的時間相差這麽久,恩怨應該到他們這一輩就差不多了,卻沒想到程景和厲燃竟然又是同歲。
是以大家本來已經搬好了小板凳瓜子和茶飲,等著新一輪撕逼大戰的開始,更加神奇的轉折出現了。
程景是單水靈根,厲燃是單冰靈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水冰同源的原因,二人竟然格外親近,讓一群想要看熱鬧的人跌破了眼鏡,也讓二位掌門跌破了眼鏡。
但是第一和第二不用打了終歸是件好事,所以就從他倆開始,天衍宗終於和玄天宗握手言和了。
只是陸舟知道他二人關系親近,卻不知道程景和厲燃的關系已經親近到對方可以私上天衍宗後山來找人的地步了,還能直接找到對方的房間。
陸舟承認那一瞬間他是有些吃醋的,甚至已經在心裡想好了厲燃的一二三四種死法,但是面對程景他依舊冷靜克制且禮貌:“原來是程小仙師,我是陸舟,厲燃的道侶。”
他說的平靜,語調上下沒有任何起伏,程景卻跟受了天大的打擊一般,握劍的手都有些顫抖:“你……你是厲燃的道侶?不!我不相信!”
陸舟在心裡苦笑。
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出,他早該明白的,一個兩個的后宮可以錯過去,就不可能所有的后宮都錯過去:“不論你相不相信,這都是事實。”
“可你分明是個凡人!”程景像是找到了什麽證據一樣,一下子激動起來,“厲燃總不可能跟一個凡人做道道侶吧,凌霄道人也不會同意的!”
陸舟笑了笑,他既然認定了厲燃,就不可能再因為什麽原書劇情而把厲燃讓給別人。
他薄唇輕啟,殘忍的打擊了這個天真的孩子:“我是在這次歷練中與燃燃相識的,昨日已經征得了諸位掌門的同意,至於我目前還沒有修為,是因為我還沒有開始修煉,但是我已經拜了丹霄道人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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