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只是陸舟再沒有了第一天時的那份懷疑,也漸漸地忘記了仙門大比之後要發生的事。
直到有一天,流火突降,打破了那澄澈的碧藍色天空。
原本應該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睡覺的陸舟睜開雙眼,黑眸中全是無機制的冷漠。
他撐著身子在竹床上坐起身,身側並無半個人影。
“竟然做了個如此簡陋的幻境來困住我的分身。”
祂查看了一下這裡的情況,龐大的精神力掃出去,幾乎蕩平了整座山頭,而後被外界的屏障擋了回來。
祂不滿的皺了皺眉:“我這分身的警惕性也忒弱了點,不過帶上一點迷幻性質的幻境就能讓他完全沉淪。”
他翻身下床,明明是赤著足踩過粗糙的地面,足上卻無一絲傷痕。
冷月幽幽,照在純白的水面上,為這一潭平靜的死水平添了幾分波光粼粼之感。
祂下了,水寒涼的氣息透過腳心直入體內,卻沒有讓祂皺一絲眉頭。
“這麽多寒石,穹川倒是真用了些心思,也不知道費了多長的時間。”祂嗤笑一聲,明明是誇讚的話語,被他說出來,卻讓人覺得透骨生涼,“可惜終究是做了無用功。”
水面逐漸漫過頭頂,所有的痕跡都消失,月光依然無知無覺的照著,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祂潛入水底,伸手觸碰上了青龍常常盤臥的那個洞穴,不過微微一用力,泥土混著石壁便已經四分五裂,露出其下閃著藍光的晶石。
晶石被祂捏在手裡,祂冷冷的打量了一眼,而後下一秒一個用力,晶石在他手中碎成粉末。
幽藍的晶石粉末順著水流緩緩漂去,一層看不見的透明護罩也緩緩抽離,耳畔的喊殺聲仿佛由遠及近,逐漸響亮起來。
“我的陣法被破了。”
戰場上,水鏡長老捂住心口,唇角溢出一絲鮮血。
而與此同時,其他人也或多或少都有所感應。
畢竟雖然他們不會做陣法,但裡面那一些恍若真實的人物都是由他們親自留下一份氣息捏造找出來的。
白煜笑著敲了敲扇子,語氣中帶著愉悅:“我贏了。他還是比我想象中的更沉不住氣一點。”
“這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情嗎?”凌霄道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太早了,會壞掉咱們的計劃的。”
“不會。”白煜笑吟吟的道,語氣無比篤定。
凌霄道人眉頭一皺,對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很是不滿:“你憑什麽這麽認為?”
“因為我最了解他呀。”
白煜如是說著看,到凌霄道人凶狠的眼神,又連忙笑著討饒:“我剛剛胡說的。”
眼看著凌霄道人有發火的跡象,他連忙收起了那一絲玩味,認真的解釋道:“天道和那位小朋友的情況與我和厲燃還不盡相同。我和厲燃是年幼時奪舍,原主的意識早已被清除乾淨。並且我二人是同一個神識裡出來的,雖然成長環境導致性格並不相同,但本質上是一個人,這具身體也是共用的。”
“而天道和那個小朋友雖然同樣說是分身,但無情無義的天道和一個七情六欲俱前還輪回過兩世的小朋友,自然是不可能相和的。至於那具身體更是接納過一個已經成熟的靈魂,再接納一個已經是極限,畢竟他只是個最普通不過的凡人。這第三個契合度……自然不可能高,在先生體內還有另一個成熟的靈魂,只能說是強行控制。”
“而我和天道,阿川你知道的,我們兩個在伯仲之間。”白煜如是說著,兩人都絲毫不覺得他一個普通人能和天道匹敵是一件多麽不可置信的事。
“所以他不可能帶著一具還沒完全掌控的軀體來找你對戰,那是必輸無疑的結局。”凌霄道人的腦筋動得很快,人也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咱們還有一段時間。”
白煜打了個響指,讚揚道:“就是這樣,阿川很聰明嘛。”
“我聰不聰明還不用你來評判。”凌霄道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他從椅子上踹了起來,“你還在這乾坐著幹什麽?別一會天道那邊解決了,咱們這邊邪僧還沒解決呢,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還有以一敵二的信心。”
“阿川你這話說的,信心我當然是有的。”
聽到這話,凌霄道人投去一個驚訝的目光,只見白玉又笑嘻嘻的接上了下半句:“但是我沒有那個實力呀!”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凌霄道人憤憤的又踹了他一腳 ,這會兒也不顧他是在用自己最疼愛的弟子的身體了:“那你還待在這幹嘛?還不快去!”
“遵命遵命。”
白煜裝出一個狗腿的模樣,一溜煙跑了。
第93章 穿成爐鼎的第九十三天
在陣卡被破開的那一瞬間, 陸舟的靈魂激烈的掙扎反抗起來。
祂捂住抽痛的額角,想要強行把體內的反抗壓下去卻不能。
片刻之後,兩人的靈識都來到了一片純白的空間之中, 面對面的站著。
陸舟滿臉警惕戒備, 直直的退到了空間的角落,直到背後抵上柔軟的屏障才停下來, 祂卻依舊一臉冷淡,一襲白袍清冷的站著,仿佛對於陸舟這點微弱的反抗根本不以為意。
“果然, 我當初不應該為了盡快的結束這一切而縱容池雲心的計謀。”祂眉頭微挑,不過一揮手間,空間裡就多出了一套桌椅,一套茶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