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在手裡看了看,“這是刺蝟身上的。”
那他們那時候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刺蝟晚上出來覓食發出的,陶成玉還以為是蛇,把燈籠都嚇掉了。
他惱怒地瞪了梁雲山一眼,“這麽粗的刺,扎得肯定疼死了,就這你還踢了它一腳呢。”
拔過刺的地方留下了一個血點子,阿黃自己用舌頭舔了舔,衝他搖了搖尾巴,看來也讚同他的話。
梁雲山也有些微的歉意,但可以忽略不計,他憋著笑,“那不是太黑了嘛,我沒看到,再說,誰讓它回來的不是時候。”
天呐!這人臉皮可真厚。
陶成玉不想搭理他,借著燈光,用牙刷把知了猴爪子裡的泥土刷掉,又衝洗乾淨,然後撒上點鹽醃起來,留著明天早上吃。
見他還坐在那裡,開始出口趕人,“我要洗澡衝涼了,你快回去吧。”
洗澡啊,那一起?
梁雲山也不敢吭聲,就是在心裡想想,今天事發突然,他也沒指望著能留下來。
戀戀不舍地站了起來,還是沒忍住,上前呼嚕了一把他的頭髮,低頭在他耳邊輕聲交代著,“我回了,那你早點睡。”
陶成玉面色微紅,點了點頭。
幫他把院子門系好,看著他端著油燈拿著衣服去往衝涼的小屋子,阿黃搖頭擺尾地跟在後面,梁雲山突然深深地嫉妒起自己家的這條狗來。
回去後又是不斷的翻來覆去,久久難以入眠。
陶成玉倒是心大,洗完澡後渾身舒暢,夜裡氣溫也降下來了,躲在蚊帳裡面,呼嚕呼嚕一覺睡到天明。
起來後喂了雞,洗了衣服,煮了粥。
然後在鍋裡倒上油,把醃好的知了猴放到裡面炸,一邊炸一邊用鍋鏟壓扁,無需再多放鹽了。
梁雲山一過來就聞見了香味兒,他吸吸鼻子,問道:“你大早上的去買肉了?”
“沒。”陶成玉吩咐他道,“去把粥端過來。”
梁雲山去廚房端了粥,是綠豆粳米粥,加了一點蔗糖,吃起來清香中帶著一點甜絲絲。
桌上還有一小碗蒸蛋,一盤拍黃瓜,除此之外,還有一碗金黃油亮的炸金蟬。
梁雲山伸頭聞了聞,“是這個的香味兒?”
陶成玉在剛炸好時就忍不住吃了幾個,這會兒低頭喝了一口米粥,帶著笑看他,“是與不是,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梁雲山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跟他想象中用水煮的完全不同,雖說張牙舞爪的,但壓扁後也沒那麽可怕,掛著油色,這賣相確實不錯,就是不知味道怎麽樣。
他眼睛一閉,囫圇地放到嘴裡,嚼了幾下之後,卻是出乎意料的香。
後背上的那一小塊肉最緊實最香,就連他最害怕的肚子,也和爪子一樣,被炸得酥脆焦香。
他笑了開來,點點頭道:“嗯,好吃,好香,今天晚上再去捉一些來。”
陶成玉面色緋紅,舀了一杓蒸蛋,沒有接他的話頭。
吃完早飯後,兩人收拾出小半車的東西,準備拉去攤位上賣。
有一籃子豆角,半籃子雞蛋,青辣椒,茄子什麽的,半筐甜瓜,還有兩個西瓜。
沒辦法,別的都還沒熟,其實今天有三個,那一個放井水裡沁著了,留著晚上回來吃。
梁雲山看著那兩個西瓜就想笑,“人家多了值當賣,你這兩個也拿去,就那麽缺錢麽?”
陶成玉哼了一聲,“我就是窮鬼怎的了,看不慣你重新找一個。”
其實這一季桃子他真的賣了不少錢,還沒有細數,但四五十兩總歸是有的,除去雇人乾活的幾兩工錢,也能剩下不少。
但陶成玉還是覺得不夠,總感覺以後要用錢的地方很多,還是再多存一點好。
梁雲山也要跟他一起去,被他拒絕了,“你別去了,就這點東西,怎好白白佔著兩個人,別人若見了,心道你這攤子還沒有人大,保不準說咱倆腦子有病。”
“你在家把那紅辣椒曬了,要不然就帶著阿黃出去溜達一圈,看了這麽些天桃園,阿黃也在家悶了好久了。”
“嗯。”梁雲山點點頭,“你那西瓜就賣一個好了,留一個中午熱的時候自己吃,小刀別忘了帶。”
“知道了,囉嗦。”
送他到門外,梁雲山左右瞅了瞅,見沒有人經過,迅速拉過他在嘴角啄了一下才放開。
被親個措手不及,陶成玉又惱怒起來,抬起腿來踢了他一腳,“壞小子。”
梁雲山也沒躲,只是滿眼含笑地看著他,柔情四溢。
唉,受不了,這人怎麽跟被點了情穴一樣,突然變得膩膩歪歪起來。
最後果真隻賣了一個西瓜,另一個中午時被陶成玉切開,跟隔壁茶攤的大爺一塊兒分食了。
賣完了東西回家後,發現梁雲山不僅把辣椒曬了,桃園裡剩的石頭也讓他給搬完了。
那麽多石頭,當初綁的時候都花了兩天,看來他今天沒閑著一刻,真勤快啊,陶成玉感慨著。
卻不知,他這麽急著把桃園收拾利索了,是想著地方大一點,晚上捉知了猴時能在林子裡多待一會兒。
梁雲山累得氣喘籲籲,一身灰撲撲的,衣服黏在了後背上。
見陶成玉回來,他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我先回去洗澡,晚上再過來找你。”
“嗯,好。”陶成玉忙著把車子推院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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