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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雲山下午還要上山看一下陷阱,吃完午飯後,陶成玉繼續收拾著桃園。
可能三叔這兩年身體不太好,力不從心了,桃園有些荒廢,雜枝交錯,雜草叢生。
暫時沒找到修剪樹枝的大剪刀,陶成玉決定先除雜草。
北風蕭瑟,天寒草枯,現在的雜草拔起來特別容易,陶成玉不一會兒就劃拉了一大片。
他從柴房裡找到了一個竹筢,準備把雜草歸攏到一起,堆起來留著做飯時引火用。
正筢著,忽然聽到有腳步聲過來,抬頭一看,一個流裡流氣的家夥正站在桃園邊上瞧著他。
二十多歲的年紀,吊梢眼,面皮浮腫,嘴巴裡銜著根草,手裡把玩著兩個核桃。
見到陶成玉抬起頭來看他,一雙美目如寒潭,帶著一絲探究的審視,他“呸”的一聲吐出嘴巴裡的草葉,露出猥瑣的笑來:“喲!好一幅美人除草圖。”
?居然是個登徒子!
陶成玉心裡無語至極,自己現在這個面相是有多好看,看來哪天要找個鏡子照照,水缸裡照得不是很分明。
那人吊兒郎當地走到草堆前,一腳踩在筢子上:“美人可要幫忙?在下最喜歡幫別人忙了,特別是幫你這樣的……”
“起開!”陶成玉冷聲呵斥道。
“喲!原來是個小子,這白白嫩嫩的我還當是個小娘子呢。”這廝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下,呲著牙笑了聲,“沒事,小子我也不嫌棄。我知道,你定是那陶老頭的侄兒,你叔死了,這一個人兒孤苦伶仃怪可憐的,不如就跟了我怎麽樣?”
“都說好狗不擋道。”陶成玉垂眸冷笑道,“這又是哪裡跑來的野狗?莫不是在糞坑裡吃撐了?跑過來狂吠,一張口就臭氣熏天。”
“喲!還牙尖嘴利的,等會兒你這嘴可就利不起來了——”
“劉二壯!你在這裡幹嘛!”
劉四嬸帶著最小的兒子小虎剛從親戚家回來,見那村裡的潑皮想找這新來的鄰居麻煩,還沒到跟前就大聲呵斥道。
這新來的小後生白白淨淨又有禮貌,可不能讓那無賴糾纏吃了虧。
劉四嬸的性子豪爽又潑辣,好事被打斷,劉二壯雖然心裡對她極討厭又記恨,但面上也怵她幾分。
“哈哈,沒什麽事。”劉二壯收回腳慢慢退開,“我就是到處溜達著玩呢,四嬸。”
經過小虎旁邊時又作死多了一句嘴:“今天去走親戚啦小虎,你姐呢?”
“還不滾!”劉四嬸又怒喝道。
他這才灰溜溜地快步離開。
陶成玉忍著笑:“謝謝四嬸,走親戚呢?”
“是呀。”劉四嬸馬上換了一副面容,笑著輕聲問道,“除草呢?成玉,要不要幫忙啊?”
陶成玉趕忙擺擺手:“不用了四嬸,我一會兒就歇著了,活又不急。”
劉四嬸又對他交代了一番,以後遇到劉二壯躲遠一點,那潑皮手可狠,媳婦就是被他打跑的。
自己媳婦跑了後,成天對著村裡的其他姑娘媳婦們口出不遜,調戲騷擾,大夥兒不勝其煩,卻也沒辦法,他又沒動手,總不能真縫了他的嘴。
陶成玉點點頭表示記住了,劉小虎對他揮揮手:“成玉哥哥回見。”
“嗯,回見了,小虎。”陶成玉不由得朝他綻開一個大大的笑臉。
晚飯後梁雲山又過來看了看,聽他說到這事,當然陶成玉略去了那些細節,隻說了劉二壯下午轉悠到這裡,被四嬸趕走了。
梁雲山雙眉蹙起,沉吟了一番,開口道:“晚上還是讓阿黃住在這裡吧。”
陶成玉好奇問道:“阿黃是誰?”
梁雲山解釋道:“是我家的狗,它和大黑都是公的,以前一見到就掐起來,所以沒怎麽帶出來過,只有上山時帶著。”
陶成玉猶豫道:“不用了吧,我一個大男人怕啥,再說,阿黃住這裡,那你怎麽辦,沒人看家了都。”
梁雲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有點想笑,這人言之鑿鑿地說自己是大男人的樣子怎麽看怎麽違和。
說起來是個鄉下人,但這白白淨淨又柔弱的樣子,若是不認識的人看了,指定認為他是哪家被趕出來的小少爺。
“沒事。”梁雲山站了起來,“白天我帶回家去,晚上讓它過來。不光是防賊,你這邊有雞,天暖了萬一有黃鼠狼或是蛇什麽的,它也能幫忙看一下。”
聽到蛇,陶成玉有點害怕,也就不再推辭了。
梁雲山住的不遠,很快把阿黃帶過來了,到了新地方,阿黃興奮得上躥下跳,看到有人從屋裡出來,激動得“汪”了一聲。
給陶成玉嚇得一激靈,梁雲山拍拍它的腦袋:“不許無禮,阿黃,這是你守夜班的主人。”
說完遞過來一個饅頭:“掰幾塊,扔給它。”
陶成玉接過來,掰了一角,拋起來,阿黃雙目灼灼地盯著,見狀兩腿一蹬,躍起來,穩穩地接住了。
等這一個饅頭喂完,阿黃就開始流著哈喇子親昵地圍著陶成玉打轉了。
梁雲山蹲下撫了撫它的後背:“好了阿黃,我回去了,你晚上就住在這邊守著成玉和他家的雞,明天一早再回原來的家。”
阿黃似懂非懂地看著他,但見主人往外走去,還是下意識的跟了上去。
梁雲山回頭無奈輕斥一聲:“阿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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