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康從屋裡走了出來,他煩的很,書讀不進去,家裡這兩人還吵鬧個不停。
“怎麽了?我看著書呢。”
鐵蛋不敢再撒潑,他娘一向慣著他,但他二哥沒給過他好臉色,還是有點怵他的。
他開始抽抽噎噎,“嗚嗚我今天去張富貴家裡玩,他在吃甜瓜,我也想吃,可他不給我。”
李媒婆爬起來坐到了板凳上,看著她沒出息的小兒子,滿眼心煩,“那你不會奪過來啊?他才幾歲,你連他都搶不過嗎?”
鐵蛋抹了一把鼻涕,“我搶了,可他娘也出來了,我又搶不過大人,她不光說了我,還把我給趕出來了,說不讓我以後去她家玩。”
張子康滿眼震驚,“娘!你怎麽能教他去搶別人的東西?”
又轉頭對著弟弟說道:“子良,不要覬覦別人的東西,更不能去搶奪,知道嗎?”
鐵蛋被說的呆呆愣愣的,“啊,什麽魚?我沒搶魚。”
李媒婆站了起來,“聽你二哥的,是娘疏忽了,不該去搶。”
但又憤憤不平起來,拉著他往外走去,“可她一個做嫂子的,連一個甜瓜也舍不得給幼弟吃嗎?還趕你出來,我倒要去問問她,有沒有把我這個嬸子放在眼裡。”
張子康見自己白說了,急急地喊了一聲:“娘!”
李媒婆安撫他道:“子康,你在家看書,娘不吵你了,放心,娘有分寸,會好好說,不會跟別人吵起來的。”
說罷拉著小兒子的手出門去了。
張子康歎了口氣,突然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李媒婆到了她侄子家,把門拍得砰砰響。
“誰呀?門都要砸壞了。”張家媳婦兒出來開了門。
看是李媒婆,笑了一聲,“喲,三嬸來啦,我當是誰,進來坐一會兒?”
剛才動靜太大,引來了幾個鄰居站在門口圍觀著。
李媒婆也沒進去,她就是想讓外人幫她評評理,她攥著小兒子的手,把他推搡到前面。
“他五嫂,聽我家子良說,你不給他瓜吃,還不讓他到你家玩,我就是想來問問,這村兒裡我們姓張的就這十幾家,不該團結一心嗎?在你眼裡,子良他連個陌生人都不如嗎?”
“這事兒啊。”張家媳婦兒笑了一下,“前一段時間我在桃園乾活,每天都帶點桃子回來,你問問鐵蛋,他哪次來我沒有洗一個給他?我還揀那大的給他。”
李媒婆看了小兒子一眼,鐵蛋撓撓頭,顧左右而言他,“可我想吃甜瓜。”
“還有這甜瓜。”張家媳婦兒對著鐵蛋繼續說道,“甜瓜是富貴他爹買的,我昨天也給了你一個,可今天就剩這一個了,富貴已經開始吃了,你卻來搶奪,還要打他。”
幾個鄰居開始指指點點。
“三嬸。”張家媳婦神情懇切,“我家富貴才三歲,那麽小一點,你家鐵蛋都八歲了,又那麽壯,我要是由著他,他一巴掌能把富貴呼到牆上。”
“別跟我說什麽自家人不自家人的,自家人也不能以大欺小是不是?所以,他倆暫時還是不要在一起玩了。”
李媒婆饒是嘴巴厲害,也被堵得啞口無言,這次自己確實不佔理。
可不說點什麽,又有些下不來台,還有幾個鄰居在看著。
她開始數落,“你這做嫂子的,賺了那麽些錢,給本家弟弟幾個桃子倒還記得清清楚楚,還有,當初你找了這賺錢的活計,也沒跟俺家通個氣,你就是怕別人也去跟你搶活吧。”
張家媳婦兒無奈了,“那是劉家四嬸幫忙找的人,誰不知道,你最近跟她不對付,怎麽可能還找你去幹活。”
李媒婆開始口不擇言,“莫聽人胡扯,我跟誰不對付,我跟誰都對付,我家也不缺那幾個錢。倒是你們幾個,去幫那陶家小子乾活,你不知道他是斷袖嗎?還拿他家的桃子給子良吃,斷袖是會傳染的你知不知道?”
還能這樣胡亂賴人的?那幾個鄰居也哈哈大笑起來。
張家媳婦兒匪夷所思地看著她:“三嬸,你被什麽奇怪東西附體了吧?怎地大白天的在這胡言亂語。行,我以後再也不給你家小孩吃什麽了,咱兩家以後也別來往了!”
說完,“砰”地一聲把大門關上。
“不來往就不來往,呸!誰稀罕!”
李媒婆憋著一肚子火無處發,伸出手朝兒子的額頭狠狠一指,“就你這個小討飯的惹的事兒!死饞鬼,快滾回家去!”
鐵蛋也不遑多讓,拍開了他娘的手,快步跑開了,“你個老討飯的,老饞鬼!”
李媒婆穿個小花布鞋,氣急敗壞地跟在後面追。
幾個鄰居笑得更大聲了。
第37章 半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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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成玉被劉四嬸找去幫忙,今天梁雲山去替他擺攤了,下午還沒回來,也不知這呆子今天會買點什麽菜。
最近天氣晴朗,乾旱少雨,門口的菜地隔幾天便要澆一次。
打水也是個體力活,還要從院子裡提到外面,以往這活都是梁雲山乾的,陶成玉就拔拔草,摘摘菜。
原來的身體很弱,自從他過來後,感覺還行,這半年來隻生了一次病,也很快便好了。
可能是這幾個月乾的活比較多,他覺得身體變強壯了些,雖然還是很瘦,但胳膊有力了許多,也不會動不動就疲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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