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秘境後,所有人都被壓製到元嬰期,蕭仞現在才不怕他,但也還是換了個話題:“方濯不在,你不去找他?”
元溟打了個哈欠,懶懶散散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他道:“不急。”
“先等個人。”
秘境進來後的地點都是隨機的,蕭仞能遇到元溟是運氣好,兩人離得距離近,元溟一使用冥火就被他發現。
至於再遠處的人,就要看本事了。
世間靈法萬千,追蹤的手段也不少,但大部分都借助媒介,前來秘境時,元溟基本沒和人接觸。
元溟既然如此說,就是有把握那人能找來。
蕭仞在腦中將人過了一遍,問:“天元宗的那個小姑娘?”
他指的是穆子怡。
“不是。”怕他亂猜,元溟隻好給他點提示:“你就不考慮一下太初宮?”
太初宮,蕭仞想了下。
相對來說,五大宗各有所擅長之處。
且不說藥宗,劍門這般名稱一目了然的宗門,太初宮最為擅長的是卦算之道,雲弈風除了命長之外,也精通卦算。
然而卦算向來神秘,所需的知識龐多繁雜,還需要有一定的天賦,即便是太初宮中,都少有人入門。
太初宮來到秘境中的人中,擅長卦算的……
“謝懷松?”
蕭仞念出這一名字,驟然一驚,記起和元溟有關的傳言,“你不是和他有仇嗎?”
元溟最初從天元宗逃離,被通緝時隱瞞蹤跡,使得天元宗許久都未能尋到人,一度被別的宗門看笑話。
直到一日,他被人廢了經脈,傷痕累累地送入天元宗。
所做之人,正是太初宮的弟子謝懷松。
而等元溟成為魔修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獨自一人,闖入太初宮,強殺謝懷松。
無論前面部分地傳言是否為真,謝懷松被元溟所殺,是絕對能確定的事實。
現在元溟說要在這等謝懷松,總不能是元溟怒火未消,要遷怒這一世的謝懷松吧?
蕭仞的神情太過古怪,元溟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
“可別亂猜,我看著像是這麽小心眼的人嗎?”元溟先挽救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然後才道:“當初,是謝懷松讓我殺了他的。”
往日的傷痕已經結痂,現在回看當初,不合理的異樣便顯現出來。
元溟道:“我與他,算得上友人,你不認識他,但是我熟悉。”
只需秘境開啟前的一眼,他便能看出:“我們那一世的謝懷松,和這裡的……”
“是同一個人。”
蕭仞一怔,目光驚疑不定。
元溟把剔出來的魚肉找了個大葉片包起來,“就是你想的那樣,不是像你穆星輝那般的兩個人,而是唯他一人。”
元溟總結:“謝懷松,去到了我們的世界。”
話落,樹林之中,緩緩走出一人,眉眼柔和,步伐從容,身著青衫,腰間配白玉,不似問道長生的修仙著,倒像凡俗世家中養出的溫潤公子。
他溫聲道:“方濯,好久不見。”
*
秘境另一處中,藤蔓攀延生長,山林蔥鬱。
一道倩影飛快落下,就地一滾,躲過一條鞭影,後面緊跟著無數的黑影。
細看過去,是一條條從林中延伸出藤蔓,每一次揮舞間帶著獵獵風聲,不難感受到其中的危險。
穆子怡身上沾了泥土,揮劍斬落攻擊過來的藤蔓,後頭的藤蔓爭先補上,根本應付不過來。
可惡,我這運氣也太差了點吧。
靈力已經耗盡,藤蔓卻是無窮無盡一般,依然向她攻擊,穆子怡欲哭無淚。
眼見又是一道藤蔓打過來,無力抵擋,她只能閉上眼睛。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清厲的劍意從她耳畔擦過,落入山林,發出一聲巨響,從根部將藤蔓斬盡。
方濯持劍走出。
“師兄。”穆子怡感動落淚。
嗚嗚,還是師兄靠譜!
她擦著眼角的淚珠,感動得不行,隻覺得這是多好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從話本中看來的句子脫口而出:“師妹我無以為報,只能以身……”
……以身相許。
穆子怡話還未說完,看著綁在方濯指節,另一端延伸入虛空之中的紅線,如遭雷劈。
嗚嗚,契靈繩。
現實中珍惜罕見,一物難求。話本中,用以捉奸撕逼(劃掉),床榻情趣(劃掉),道侶間表達心意的常客。
眼淚,湧得更凶了。
她哭個不停,方濯想了想,歎氣一聲,問:“此地危險,我要去尋人,你和我一同?”
穆子怡看著契靈繩消失的方向,遺憾搖頭,“爹讓我來此尋一種寶物,和師兄不同路,我便不麻煩師兄了。”
穆子怡是宗主之女,也就是穆塵的女兒,方濯去到魔界,還不知道仙界目前如何了。
“仙界中魔氣不斷湧現,好在都及時處理了。”說道正事,穆子怡認真起來,“師兄說的山巒提前倒塌,出現異常之景的事情確有發生。”
詳細的她不清楚,不過都已被解決。
然而……
穆塵臉上的擔憂卻絲毫沒有減少,也愈發得忙碌。
穆子怡回憶著,不確定道:“有一次劍門門主來找我爹,偶然間,我聽到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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