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正常聊聊?穆星輝一陣憋屈,想不通這人看起來風光霽月,風度翩翩的,臉皮竟然這麽厚。
方濯整理衣袖,慢條斯理地笑了一聲。
識時務者為俊傑,就在元溟伸手還想讓穆星輝長點記性時,他眼睛一閉,毫不猶豫求饒:“大佬饒命,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用劍指著他。”
“手下留情哇!”
元溟的手頓住,嫌棄地收回來,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自己記憶中的人。
他喊得太慘,活像是受了什麽大罪一樣,此時光線昏暗,方濯不知道元溟下手如何:“前輩?”
元溟哼了一聲,讓這小子一上來就拿劍指著方濯。
不打算和穆星輝多說什麽,“別怪我沒有提醒,盡早回你宗門去。”說完,他放開穆星輝,一擺衣袖,拉著方濯就走,留下一頭霧水的穆星輝。
束縛消失,穆星輝落到地上,迷茫地揉了揉生疼的手腕,覺得自己這頓揍挨得不明不白的。
但他到是相信這兩人的話,特別是那飄在天上的人,這麽厲害,沒有必要來騙他。
讓他回宗門,那就回一趟吧。
做好決定,穆星輝撿起掉在地上的劍,離開前,他抬眼看了一下。
月下朦朧,兩人正面看上去不同,但是從背面看去,身形又相似得不可思議,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白衣人走路不急不緩,儀態端正,自然垂下的手卻不著痕跡地捏著旁邊人的衣角,姿態親昧。
腳步一頓,穆星輝不確定地退回來,從牆角探出腦袋,面露疑惑。
“……?”
*
元溟心情不好,走在前頭,快到客棧了才發現自己被拽住的衣角。
張揚鮮豔的紅衣襯得指節白皙修長。
“……?”元溟掀起眼皮,細長的眼尾勾起,懶洋洋的睨了一眼,把自己的衣角抽出,語氣很差:“幹什麽?”
方濯臉上依然都帶著不變笑意,眼眸黝黑,像深潭,隻窺得表面,只有看向元溟時才多了幾分鮮活與親近。
“前輩和他認識?”
元溟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對視著,嘴角帶笑卻又讓人感覺喜怒難辨,他語意不明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提那個不識好歹,衝動莽撞的家夥幹什麽?
下次再也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元溟在心中嘀咕,又看了方濯一眼,心中滿意了一點,這麽一對比,還是幼年的自己更出色一分。
方濯握住他的手腕,摩挲內側,目光溫和,他好脾氣道:“前輩不想說,那便不說。”
末了,歎息一聲,“前輩秘密真多。”
語氣中帶幾分委屈。
手腕上傳來微微的癢意,元溟暗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心想他才不是心軟,“不逗你了,我和他不認識,只是曾經有一個算是故人的家夥在這個宗門。”
元溟和他解釋道。
他們之間確實只是認識,連朋友都稱不上,只是兩個被世人所厭棄的人之間的一些淺淡的共鳴罷了,元溟想。
按時間算,前世穆星輝還要更早一些入魔。
他對穆星輝的了解不多,關於他的傳言卻不少,畢竟是屠了自己宗門的人,其中還有他的父親兄長,殘忍無情,在魔修中也極為少見。
元溟隻記得那是一個沉默孤僻的人,抱著他的劍四處流蕩,一生都在為玄雲門,為了當年的真相奔波。
後來,元溟成為魔尊,整頓魔界,對他發出邀請。
舉杯共飲,醉時,對面的人搖頭拒絕了邀請,情緒難得泄露:“我後悔,唯一後悔的就是晚回去了一步,沒有趕上。”
往日真相被掩埋,無從探尋。
床上的人睡得極熟,睡姿端正,長發散在枕上,肌膚瑩白,溫潤如玉。
元溟靠在窗邊,看著窗邊掠過的飛鳥逐漸遠去,直至化為一個黑點。
垂下眼皮,他抬手碰了碰眼角的火焰紋路,輕哼一聲,身影消散。
這次應該趕上吧?
*
猩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滴落在地面,滿地都是死屍,散落在地上,臉上掛著驚恐和求饒,一片人間地獄。
一層淺紫色的霧氣充斥在狹小的山洞中。
若是有見識多的修士見了這一幕,一定會震驚出聲,因為這些看似溫和的霧氣就是傳說中的魔氣。
魔界封印已久,即使是偶爾冒出的魔修,他們所使用的魔氣也都是斑駁雜亂,純正的魔氣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修仙界了。
侵蝕人心的魔氣現在安靜而又溫順地圍繞在面具人身邊。
另一群人正與他對峙。
“你瘋了,這些人被關在這裡,有我的人守著這裡,他們是不會把事情說出去的。”為首之人衣服敞開,體格壯碩,雜亂的頭髮卷曲披散在身後,一把抓住面具人的衣領,將他拽到眼前,臉色陰沉得厲害。
暗紫的眼睛,預示他魔修的身份。
“你們一群魔修,還在乎這些麽?”面具人環視他們一圈,不屑嗤笑。
聽到這話,魔修臉上的怒火更甚。
很大一部分的魔修,成為魔修多是意外,被排擠出去,魔界的形成也是給他們了一處棲息之地,他們雖說是魔修,喜好爭鬥,卻不是像這人一樣,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老大?”後面的人聽了此話,心裡不滿,看向他們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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