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形成的時間短,而魔氣的出現卻已有幾百年。
清除魔氣的手段不少,但是一般不怎麽起效,宗門中去除魔氣的方法已是世上數一數二的。
按理說魔氣入體方濯是萬萬不能隱瞞的,可元溟再三阻止,加上與段常的衝突,方濯也不好再去開口。
余光注意著元溟,一會功夫不見,元溟又恢復了往常的慵懶,靠在石碑上,暗金紅袍垂下,仿佛站一秒都是奢侈。
方濯眼裡帶上了點笑意,他接觸的人不多,大多數受製於禮數穩重沉著,就如他自身,很久沒有接觸元溟這樣的人。
肆意張揚,仿佛什麽事都未曾放在心上。
元溟把石碑擴大的一些,調整姿勢,躺上去。
前世四處奔波,成為魔尊之後要處理的事務更多,現在自己都已經死了,難得輕松,幹嘛不讓自己死後的日子舒服一些。
“我有一套驅除魔氣的法子,比你們這的好用。”
到底是做過魔尊的人,他手裡掌握的的辦法更有效。
更何況……
元溟眯起眼,看著身形修長的少年。
以他的體質,魔氣入體後只會更難清除,用天元宗的法子,等魔氣清除的時候,主角就已經進入到宗門之中,得長老賞識。
前世便是如此,待他從禁室中走出,應元邵已與同門弟子還有長老交好,才能在誣陷他為魔修的時候得到所有人的信任。
走完石階,方濯直接去到了自己的屋中,藏劍鋒上現在只有他和師父,師父一向不喜人打擾,也不重這些禮節,他回來之後不用前去問候。
隨著方濯將門打開,紅衣身影飄入房中。
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屋子裡面的東西不多,一張木床擺在裡側,楠木書桌靠窗,光影錯落,經過時暗香襲來。
“嘖。”元溟環視了一圈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飄回到門口,“小家夥,你這裡不行啊。”他一邊說著,手上不安分地帶上小動作,指尖戳了戳方濯的後背。
“我家的宮殿比你這要大多了。”
方濯無奈避開,“晚輩這裡,條件有限。”
他眨眼,繼續道:“況且,前輩只剩一縷神魂,末要嫌棄了。”
一擊入魂,元溟閉嘴,回到識海中自閉了。
*
第二天,方濯起來之時,窗外飄進來的淡淡的香味。
這裡只有他一人居住,能弄出動靜的只能是元溟。
“醒了?”元溟端著鍋飄來,“你這裡的東西不多,只能做些粥。”修士金丹便可辟谷,斷口腹之欲,話雖如此,依然有不少修士舍棄不下世間美味,方濯這裡的食物也不多,能找到一些靈米已是萬幸。
他將碗筷擺在桌上,元溟道:“嘗嘗。”
他手藝還是挺不錯的。
靈米經過長時間的熬製,晶瑩剔透,粘稠絲滑,自帶一分甘甜,散發出一陣清香。
當上魔尊的一段時間中,他有段時日迷上了凡間的美食,時常前去找些吃食,久而久之自己也學了幾手。
“怎麽,覺得我做的不好吃?”
方濯立在那裡,看著桌上的粥,搖頭道:“只是覺著有些……驚訝。”
元溟本就修為極高,而且一舉一動看起來就像是身居高位才能養出來的氣質,未曾沒想到會親自下廚去做飯。
他獨自生活久了,對其余的事情都不是很在意,現在突然有一個人闖進他的生活之中……
方濯垂眼,端起粥喝了一小口,動作一頓,眼睛微微亮起。
元溟也端起自己的那一份嘗了嘗,味道還可以,可惜這裡的調味料沒有多少,發揮不出他真正的實力。
他原本還想起山上找一些調料出來,可是上到一半便察覺到前方有一道銳利的劍意,若是他再上去幾分,神魂怕又要添一傷痕。
山頂……
師父……
元溟在心裡念叨幾遍,心裡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前世他被人誣陷為魔修時,劍鋒之中無人站出來。
“您神魂上所受的傷嚴重嗎?”
方濯放下碗,輕聲問。
元溟的神魂依附在石碑之上才能得以存留,不知是被何人所害。
思及此事,方濯眼中暗光閃過。
元溟感知了一下自身情況。
他現在的傷是被圍攻之時留下來的,再加上引爆仙器,重生後把傷也一並帶來,本就失了肉身,魂體還傷得不輕,屬實是有點淒慘。
不管眼下自己再如何的慘,元溟也不會對著旁人示弱,即便面前站著的是往日的自己。
“放心,死不了。”元溟輕笑,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
方濯看他一眼,也不知看沒看出他的嘴硬,思索一番後說道:“即便如此,神魂有損,還是尋些治療的藥物吧。”讓人久居識海,於對所有修士而言,如劍懸於頂,惶惶難安。
“我手中的錢財……唔!”話還未說完,頭上一疼,他捂著自己的額頭,迷茫抬起頭來。
元溟看著方濯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心情好上幾分。
“我的傷勢無需你費心,尋常的藥材對我是無用的,你的體質特殊,我在你的識海中修養比吃什麽藥都來的有效。”
“說到藥物,你還需下山一趟配齊清除魔氣需用到的藥材。”元溟比劃一下,補充說,“還有在谷底得到的瑩魂石,等回來後一起給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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