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九如道人這套陳詞濫調,眾人更是四下散開,只剩九如道人與這“僵屍”大眼瞪小眼。
越來越多的修仙者毫無緣由的入魔,人們自發地擠進角落,每個人都謹慎小心地拿緊自己手中的武器。
梅依雪看著院中嘈雜紛亂、各懷鬼胎的眾人,朗聲道,“諸位道友,此次浩劫波及甚廣,唯有團結一致才是製勝不二法寶。我們兵分幾路。尋冬,你讓所有金丹期以下的道友都聚集到前院來,我與孫雄、譚璫、魏忍冬留守在此,看守尚未入魔的道友、淨化已入魔的道友,剩下所有金丹期以上的道友,請隨晏清仙君一同探尋詭氣來源,從源頭掐滅這場浩劫。
在場的大多人已經看懂了形勢。如今,雲川風雲變幻、形勢詭譎,受誘導入魔的不單單是些功力低微的小修,就連築基期的染秋等人都已經受到波及。再這樣下去,誰能保證自己門派的人不是下一個入魔的呢?倘若金丹修士、甚至元嬰大拿都入魔了,這天下又當如何?
雲川距豐都何止千萬裡,明眼人都看得出,這詭氣不可能來源於豐都結界,更不可能憑空產生,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刻意為之。既然是刻意為之,這詭氣就不會自然消散。再這樣下去,誰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讚同依雪賢侄的看法。”九如道人顫顫巍巍地擠過來,率先開口。
“我也讚同。”魏忍冬緊隨其後。
“好!”
“好!”
“呵”,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尖銳的冷笑,譚璫撇了撇嘴,陰陽怪氣地說道,“梅依雪,你說得倒是輕巧,可大家夥都是被你的英雄帖請來的,這雲川更是你的地盤,誰知始作俑者是不是你自己?現如今出了事情,你竟還想要我們四派八——”
說到這裡,譚璫突然頓了一下,譏笑道,“不對、不對,現在已經是四派七門了,那青澤派已經在半月前被你們幾個滅了。”
譚璫揚起下巴,直勾勾地看向梅依雪幾人,“兩次魔化都與你們有關,誰知道這跟你們有沒有關系?”
此言一畢,眾人嘩然。
“譚樓主說的也不無道理啊!”
“梅依雪與孫雄是未婚夫妻,與楚晏清、江衍也關系匪淺,他們四個一夜之間滅了整個青澤,這事於情於理都說不通,誰知修習魔道詭術的究竟是青澤派還是他們!”
“陳逾靜風流倜儻,大家都知根知底,怎會突然入魔?他們幾個說他入魔他就入魔了?”
“呵,怕不是陳逾靜師徒撞破了什麽醜事,這才被殺人滅口!”
“就是,他們幾個不可信!”
梅依雪正欲出言製止這些流言蜚語,卻只聽到“砰”地一聲巨響,霎時間,飛砂走石,定睛看去,竟是江河祭出玄冰刀,刀頭深深插入地裡。
“譚樓主誣陷江衍,難道是想質疑三清一派入了邪魔外道麽?”這些年來,江河在人前端的是溫潤如玉、謙謙公子,如此強硬果斷還是頭一遭,想來他是被這烏合之眾氣昏了頭。
譚璫聽到江河指名道姓地叫自己,頓時神色大變。天下誰人不知,四派八門雖都是修仙正統,實力卻分高下,而實力最強的三清派,自不是他們聽雪樓可以得罪的。
於是,她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意,欠了欠身子,聲音柔媚,頗帶幾分討好的意味,尷尬地說,“江掌門說得是哪裡話?我也只不過是說出了大家夥的疑慮罷了。”法不責眾,縱然三清有天大的本事,可剛剛犯嘀咕的可不止她譚璫一人,難道江河還能為難得了所有人不成?
江河不理會譚璫這套,他神色冰冷,強硬地說,“江河與晏清仙君剿滅妖人,於天下有功,梅師妹淨化百姓、引金佛垂淚,難道你們懂得比金佛還要多?”
彈指間,風向驟變。
“就是,我聽聞梅掌門當日本已力竭而亡,金佛垂淚讓她得以死而複生,難道金佛還有假?”
“若是懷疑金佛垂淚之真偽,諸位又何苦來這雲川走一遭、參加什麽勞什子的群雄宴?”
“晏清仙君可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江衍是何等的少年奇才、梅掌門更是女中豪傑……他們怎麽可能是邪魔外道?倘若晏清仙君是邪魔外道,當初又何苦修補豐都結界、落得一身傷痛?”
“唉,三人成虎啊!”
“真當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梅依雪向江河投以感激的目光。楚晏清則站在高處,他展臂一揮,大聲道,“既然大家沒有異議,還請諸位金丹修士三人一組,隨我一同登山查看。”
江衍聞言便走到楚晏清身邊,而江河卻拍拍他的肩膀,溫和地說,“江衍,雲川前院築基期弟子眾多,其中不乏精於武學的道友,我怕多生變故,你就留在此處幫一幫梅師妹他們。”
江衍想了片刻,答應下來。
江河走到楚晏清跟前,真誠道,“晏清,你身上有傷,讓我跟你一起吧。”
楚晏清身形一頓,他眉心微蹙,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到江河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得到的聲音說,“縱然你不願原諒我,可至少我們還可以並肩作戰,不是麽?”
楚晏清微微歎息。如今雲川匯聚天下英豪,然而人亂心雜,始作俑者未必不在群雄當中。因此,他雖能大致感知詭氣的源頭,卻不想將過多的人牽涉其中。
此番他本想與江衍結伴,可江河剛剛說得不錯,雲川上下何止百人,難免沒有法術高強者藏在暗處,單留梅依雪、孫雄、譚璫與魏忍冬四人,實在讓人放心不下。不論如何,他與江河算得上是知根知底,與江河同伴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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