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珩拍拍他的手,哄孩子一般:“別鬧,乖乖坐好。”
“不,長安會被人搶走的。”燕暮寒瞪了眼悠閑喝茶的金折穆,滿心酸意幾乎快掩飾不住,“他喜歡你。”
“他不喜歡我。”
他雖然沒有感情經歷,但也看得出來,金折穆對他沒有喜歡,只是覺得有趣。
這趣味有一半是因為他能讓燕暮寒吃醋。
“他喜歡。”
“不喜歡。”
燕暮寒撇了撇嘴,委屈道:“長安會說北域話了,都沒有告訴我,以後肯定會有更多人喜歡長安的,然後長安就會不要我了。”
祝珩:“……”
撒起嬌來沒完了。
“不會不要你,你不要我還差不多。”祝珩偏過頭,溫聲解釋道,“北域話早就學會了,但是說的不好,反正在府裡只和你說話,說南秦話正好,只有你聽得懂。”
不止我聽得懂,裴聆也聽得懂。
燕暮寒心裡犯嘀咕,不過他知道祝珩是在哄他,便刻意忽略了這一點。
見到燕暮寒後,佑安很快就平複了情緒,但目光還是怯怯的,警惕地看著金折穆,坐都不敢坐:“阿罕哥哥,嫂嫂,我不想在這裡了,我害怕,我想回家。”
燕暮寒皺了下眉頭,讓塔木和裴聆圍在他身邊:“不許哭了,馬上就帶你離開這裡。”
“燕將軍,我拍賣場的人可不是你說帶走就能帶走的。”
金折穆放下杯子,銀扇輕搖,眸光流轉,在佑安的臉上轉了一圈,故意舔了舔唇:“你弟弟放走了我的兔子,我那兔子紅燒起來最好吃,按照規矩,他得留下給我當兔子,讓我紅燒了吃。”
吃人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佑安臉上明晃晃的牙印又令人心生寒意。
這男人莫不是真會吃人?
塔木驚愕出聲:“哪有把人當兔子的,這算哪門子的規矩?!”
金折穆兩指支著額角,異色眼眸裡蘊著邪光,他懶懶散散地笑:“拍賣場裡我說了算,當然是我的規矩。”
燕暮寒懶得和他廢話,拉著祝珩站起身:“他我一定要帶走,至於兔子,到時候我會讓人給你送個十隻八隻過來。”
“不行,我只要我那隻兔子。”
這是開始耍無賴了。
塔木急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笑話聽一次就夠了,再聽就乏味了。
金折穆輕哂:“我管他是誰,北域長公主的兒子也好,南秦的六皇子也罷,只要進了我這拍賣場,我不松口,誰也出不去。”
燕暮寒陡然變了臉色。
這人不僅知道佑安的身份,還知道祝珩不是女子,是南秦的六皇子。
房門外,是齊刷刷站著的保鏢,硬闖雖能闖出去,但祝珩的身份就瞞不住了。
燕暮寒沉下眼眸。
為今之計,殺了金折穆是上上策,只要這人死了,就沒人能威脅到……
“不可。”
燕暮寒恍然回過神來,看到祝珩不讚同的目光,他欲言又止,眼底閃過一絲狂躁。
祝珩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客氣地問道:“那金公子要怎樣才願意放人?”
金折穆摸了摸下巴,折扇輕搖,他手腕翻轉之間,扇子翻了個面,上面的字也換了新的。
是南秦字,筆跡熟悉。
——祝小郎君安好。
祝珩心神巨震,指尖發顫。
“我與小娘子你一見如故,你留下來陪我一夜,我就放人,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戀愛腦小燕子:他把我當夫君!我爆哭!
事業腦長安:我這戲演的還行吧?
第32章 【修】不眠
燕暮寒一臉煞氣,手搭上了腰間的佩刀,他巡街時穿著戎裝,隻卸掉了最外面的護心甲,戰靴踩過城中尚未融化的積雪,在地面上留下一層淺淺的濕痕,猶如惡煞一般擋在祝珩身前。
燕暮寒曾短暫的與金折穆打過交道,這人滿身邪氣,他很討厭。
金折穆明面上經營著一家拍賣場,背地裡其實是這東城盤根錯節的勢力之一,與各部族都有所牽扯,祝珩被他盯上,後禍無窮。
“不好。”
燕暮寒嘴邊一笑,眉宇間俱是陰沉,他方才一腳將延吉部部主的兒子踹得吐血不止,而今怒火更熾,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的人。
若不是有個人握著他的手腕,給他上了一道鎖銬……
燕暮寒看了眼失神的祝珩,語氣冷漠:“我家小娘子身子不適,你若是想找人陪,本將軍可率連營大軍來陪你,只是不知你這拍賣場能不能容得下。”
“我問的是小娘子,將軍可做不了他的主。”金折穆笑意盈盈,“南征大軍辛苦,北域百姓能過上如此安定的生活,離不了三十六部將士們的拚搏,在下這就命人備上等好酒,明日便送往軍營,慰問大家。”
燕暮寒冷笑,這是在旁敲側擊的告訴他,大軍是屬於三十六部的,不是他的私家軍。
祝珩深吸一口氣:“金公子去過南秦?”
那是祝子熹的筆跡。
祝子熹是祝家么子,風流倜儻,面若冠玉,祝家尚未沒落時,大都中屬意祝子熹的女子能從城東排到城西。
春日裡來,每每打馬過街,滿樓都是喊著“祝小郎君”的姑娘家。
祝子熹無心情愛之事,隻把小外甥當成親子對待,曾戲言等他老了,這祝小郎君的稱號就該落在祝珩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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