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觴道:“看來這就是沒廬赤讚的後手了。”
劉觴摸著下巴道:“陛下比較了解魚公公的為人,陛下以為,魚公公會主動將秘密和盤托出嗎?”
李諶沉吟道:“往日裡,魚之舟對朕並沒任何保留,從未背著朕做過什麽。”
劉觴一拍手,道:“這樣就好辦了,小臣也覺得,魚之舟此人重情重義,只要陛下再對魚公公好一些,說不定魚公公便會禁不住良心的譴責,主動與陛下和盤托出了,如此一來,沒廬赤讚的詭計不攻自破。”
李諶盯著劉觴,微微皺眉,遲疑的道:“阿觴你……”
“陛下?”劉觴奇怪,陛下為何吞吞吐吐?
李諶試探的道:“朕與魚之舟如此親近,你便沒有什麽想法?”
“想、想法?”劉觴被問住了,難得打了一個磕巴。
劉觴苦思冥想,恍然大悟:“哦,恭喜陛下,魚公公必是忠臣,想必很快就能將秘密如實道來。”
李諶:“……”朕問的是這個嗎!劉觴平時一副聰明的樣子,怎麽遇到這種事情,比郭鬱臣那頭牛還笨!
李諶心裡悶悶然,這佞臣,不應該魅惑於朕麽?現在朕表達的如此了解魚之舟,如此信任魚之舟,奸佞竟然不吃味兒?甚至沒有一點兒表示。
難道……
他是在故意吊朕的胃口?
“陛下?”劉觴見到小奶狗的臉色陰晴不定,風雲莫測,頭一次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諶心煩,揮手道:“罷了,你先退下罷。”眼不見心不煩!
劉觴拱手,叮囑道:“陛下,若是想讓魚公公感動,您還是抽工夫,親自往內侍別省去看望看望魚公公才是。”
李諶更是心煩,你就這麽想讓朕去看望旁人?
李諶瞪眼:“快退下。”
劉觴:“……是。”青春期的天子,說風就是雨啊!
劉觴離開紫宸殿,第二日便往內侍別省而去,帶了好些補品和禮物,準備看望魚之舟。
啪——
劉觴剛到魚之舟下榻的屋舍門口,便聽到一聲脆響,好像是什麽東西砸了,趕緊推門衝進去,道:“怎麽了?”
舍中的地上,茶壺碎了滿地,熱水潑灑出來,魚之舟的手背燙紅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劉觴,道:“宣徽使,您怎麽來了?”
劉觴繞開熱水,跨步走過來道:“快擦擦,把水撣掉,都起水泡了!”
魚之舟後知後覺,這才覺得有些疼,使勁甩了甩手,把熱水甩掉,道:“無礙,宣徽使千萬別扎傷,小臣收拾一下。”
劉觴製止道:“你別動了,都起水泡了,別再摸熱水,我來我來。”
他蹲下來,將碎片拾掇了一番,又叫來小太監收拾,很快屋舍重新乾淨下來。
劉觴道:“你這兒可有燙傷的藥膏?”
魚之舟想了想道:“好似是有的。”
但魚之舟不記得將軟膏放在了何處,劉觴翻箱倒櫃的找了一番,這才找到了藥膏,打開蓋子,取了一些藥膏出來,道:“伸出手來,我給你上藥。”
“這……”魚之舟有些遲疑。
劉觴乾脆抓過他的手,小心翼翼的給他抹上藥膏,道:“你這時候千萬別碰熱水,水泡這麽大,也不要捂著,上了藥不要包扎,透氣很重要。”
魚之舟有些茫然,道:“宣徽使,小臣自己上藥便可。”
“你自己怎麽上藥?”劉觴道:“一隻手不方便。”
魚之舟道:“怎麽能麻煩宣徽使。”
劉觴很自然的道:“這有什麽可麻煩的?”
魚之舟怔怔的看著劉觴給自己傷藥,突然有些出神,他似乎在回憶很遙遠的事情,喃喃的道:“很久很久以前,小臣受了傷,也有一個大哥哥這般悉心的為小臣上藥,他還會抬手摸小臣的發頂……”
魚之舟說到這裡,便感覺頭上一沉,劉觴的手落在他的發頂之上,輕輕揉了兩下。
魚之舟的眼眶瞬間發酸,眼前的景物朦朧起來,哽咽的道:“只可惜,後來便沒有了……”
劉觴見魚之舟露出感動的神色,立刻加把勁兒,道:“那你為何,不把我當做哥哥?本使正好長你一些,當做你的哥哥,你也不算吃虧吧?”
“哥哥……”魚之舟呆呆的念叨了一聲,眼淚順著眼角淌下來。
劉觴:“……”雖然是帶有目的性,專門來感動魚之舟的,但不得不說,好可愛!
魚之舟哭起來可憐巴巴,也好可愛啊!
劉觴改為雙手捧著魚之舟的面頰,將他的眼淚擦掉,道:“怎麽還哭起來了,做本使的弟弟,就這麽感動不成?”
李諶聽從了劉觴的建議,準備親自去內侍別省探望魚之舟,哪知道剛到了門口,還沒入門,便聽到裡面哥哥弟弟,喚得好生親熱!
從門縫往裡一看,劉觴這個奸佞,魅惑旁人的確是一把好手,捧著魚之舟的臉盤子,兩個人距離那麽近,差點子就貼在一起了!
嘭!
李諶幾乎是踹門入內,不由分說,高大的身軀直接橫插在二人中間,把兩個人隔開。
劉觴被李諶一撞,沒有防備,差點跌倒出去,向後一仰,李諶連忙摟住他的腰身,把劉觴扶起來。
“陛下?!”劉觴震驚的道。
這種感化小可憐的關鍵時刻,陛下怎麽殺出來搗亂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