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之舟走神的光景,劉觴已經重新開弓,準備瞄準,但是射箭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難了,劉觴乾脆往前走了兩步,又走兩步。
又又又,又走兩步!
兩步接兩步,轉瞬走到了吐蕃使者面前,箭頭幾乎臉貼臉的對著吐蕃使者。
吐蕃使者大喊:“歪了!歪了!宣徽使特使,歪了!”
劉觴故作驚訝,氣死人不償命:“歪了?哦——對對,歪了,你看這樣,正不正呀?”
他說著,活動手腕,將箭鏃慢慢下移,對準吐蕃使者的命根子。
“啊!!”吐蕃使者慘叫出聲:“更、更歪了!宣徽使饒命!饒命啊!”
劉觴吃驚的道:“使者何故大喊救命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本使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負你呢!”
吐蕃使者渾身篩糠,劉觴都把話說的這麽明顯了,他卻無法反駁,只能瑟瑟發抖。
“饒命!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劉觴冷笑一聲,唇角斜斜的一挑,他發現自己還真有做反派奸佞的潛力!
錚——
是開弓的聲音。
箭矢“啪!!”的一聲射出去,因為距離近,直接打在靶子上,正中紅心!
“啊——!!”
吐蕃使者慘叫出聲,毯場上空的飛鳥受驚,撲簌簌的振翅高飛。
箭鏃並沒有傷到吐蕃使者,但是也因為距離太近,弓弦發出一聲脆響,直接崩在使者臉上。
隨著吐蕃使者慘叫,臉上一個赤紅的血道子,氣吹的一般紅腫起來!
“哎呦哎呦!”劉觴還驚叫兩聲,把長弓一扔,甩甩手:“差點崩到本使!”
“噗嗤——”
魚之舟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連忙低下頭收斂笑意。
劉觴重新負手而立,也收斂了笑意,與方才的“昏庸奸佞”是完全不同的氣場,掃視了一圈眾人,幽幽的道:“魚之舟乃陛下貼身侍奉的宮人,借調入別館,正是因為陛下看重此次會盟。各位使者卻這般不知愛惜,那就今日本使做主了,借調期滿,將魚之舟重新調配回大明宮。”
劉觴看向沒廬赤讚,道:“不知特使同意不同意?”
沒廬赤讚拱手道:“宣徽使特使說的在理,此次是外臣禦下不嚴,疏於管教,還請宣徽使特使息怒,不要將這件事情牽扯到陛下面前,唯恐天子日理萬機,還要因此小事兒煩心。”
劉觴嗤笑一聲,心說你倒是會說話。
劉觴揮揮手,道:“也罷。魚之舟,你便與本使一同回宮複命吧。”
“是,宣徽使。”魚之舟本分下拜。
“宣徽使。”沒廬赤讚道:“外臣還有一句話,想要單獨與魚公公說,不知……可否暫且將魚公公借給外臣一會子?”
劉觴挑眉,道:“特使您言重了,既然是說話,也不是不可,本使便在別館外面等候了。”
他說罷,直接闊步往外走,被宣徽院的宮人簇擁著,團團出了別館,登上氣派的金輅車。
沒廬赤讚看著劉觴的背影,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冷眼橫掃在場的使團,森然的道:“還沒有丟夠臉面?滾!”
“是是……”
使團眾人趕緊退出毯場,一時間,毯場之內只剩下沒廬赤讚與魚之舟。
魚之舟面無表情,淡淡的道:“不知特使有什麽吩咐。”
“吩咐?”沒廬赤讚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魚之舟:“的確是吩咐,是以沒廬少宗主的身份,吩咐你去做。”
魚之舟抬起頭來,厭惡的顏色難以掩藏:“我已經不是沒廬家的人,就算特使是少宗主,也無法驅使我。”
“哦?是麽?”沒廬赤讚幽幽的道:“你如今在中原宮中,混跡的不錯,天子寵愛你,就連宣徽使這樣隻手遮天的大人物,也護著你。然……若我將你是沒廬家的身份吐露出去,那些中原人會如何看你?”
魚之舟眯了眯眼目,沒有立刻說話。
“天子的身邊,怎麽可能放下一個異族?”沒廬赤讚笑道:“你想過沒有?”
“你……”魚之舟沙啞的道:“你到底要如何?”
沒廬赤讚慢慢往前踱步,魚之舟戒備的向後撤步,保持二人之間的距離,沒廬赤讚似乎沒了耐性,一把鉗住魚之舟的手臂,將人拽回來。
嘭!
魚之舟一頭撞進沒廬赤讚懷中,鼻梁撞得生疼酸澀,感覺到沒廬赤讚的手掌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掌,好像塞了什麽東西過來。
沒廬赤讚的嗓音在魚之舟耳畔響起:“這是見血封喉的毒粉,你想辦法送到神策軍牢營,讓琛璃服下,只要琛璃一死,咱們便一拍兩散,再無瓜葛,否則……”
沒廬赤讚低頭凝視著魚之舟,愛惜的捧著魚之舟的面頰,溫柔笑道:“否則,大兄還會好好愛惜么兒你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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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隱疾
劉觴在金輅車上等了一會兒, 魚之舟便上了車。
魚之舟的面容有些發白,嘴唇輕微發抖,坐下來的時候還有點魂不守舍。
“魚公公?”劉觴輕喚。
魚之舟根本沒反應, 好像在思考著什麽, 專心出神。
“魚公公?魚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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