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個前一個後,幾乎將劉觴對劈。
劉觴定眼一看,驚喜的喚道:“陛下!”
來救劉觴的,竟是天子李諶!
琛璃死死拽住劉觴不撒手,劉觴分明比琛璃高了半個頭,此時卻無還手之力,小雞仔一樣被他拎著,連忙大喊:“陛下!他揪著我呢!”
李諶眼皮一跳,眼神劃過一絲狠戾,“唰!”手中佩劍橫掃,劉觴感覺天子不是來救自己的,而是來報仇的!因為那劍光分明衝著自己脖子而來,自己的腦袋很快就要搬家了!
唰——
一股涼絲絲的冷風吹拂著劉觴的後頸,與此同時,身後的琛璃竟是松了手,劉觴失去了桎梏,跌在地上,扭頭一看,好家夥,自己的後衣領沒了,方才小奶狗天子那一劍,直接把自己的衣領削掉,如果不是琛璃松手快,琛璃的手也會被砍斷。
何止是後衣領,劉觴的繡裳直接變成了風騷的露背裝,大冬日裡的凜冽寒風吹的他一身雞皮疙瘩,但劉觴顧不得這麽多,連忙爬起來,動作乾脆利索的躲在李諶身後,再一次將李諶當做了肉盾,揪著李諶袖袍大喊:“陛下,小心刺客,安全第一!”
李諶:“……”
兵馬混戰,場面一度混亂不堪,江王李涵眯了眯眼目,側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經死透的大理卿。
大理卿乃是他的門人,今日大理卿通敵叛國,若是真的追究起來,連坐都不為過,自己這個江王也必然脫不開乾系。
李涵與李諶的兄弟乾系本就不像傳聞中那麽親密,再加上李涵並非是王太后所出,恐怕死罪活罪都是難逃,還會有許多落井下石之人,牆倒眾人推。
李涵眼目晃動了兩下,本能躲過吐蕃細作的襲擊,動作卻故意慢了一拍,“嗤——”細作的佩刀結結實實砍在李涵背上。
“嗬……”李涵痛呼一聲,向前踉蹌撲倒。
“涵兒!”李悟就在旁邊不遠,立刻衝上去。
李悟昔日裡也算是猛將,但自從他受傷殘廢之後,便沒有再拿過武器,眼看著吐蕃細作對李涵追擊,李悟下意識抄起李涵的佩劍格擋。
當——!!!
李悟手腕無力,腕骨鑽心疼痛,根本擋不住這結結實實的衝撞,佩劍脫手而出,打著轉的飛出去。
李悟冷汗涔涔而下,大冬日裡的瞬間濕透了衣領,顧不得那麽多,高大的身軀一把抱住李涵,竟用自己的後背擋住吐蕃細作的刀劍。
李涵本質是想用苦肉計罷了,大理卿已死,自己若是為了對抗吐蕃伏兵受傷,也能在天子面前賣賣慘。
他哪裡知道李悟的武藝下降的這麽離譜,眼看著一刀砍下來,李涵眼睛一眯,袖袍一抖,袖箭發出嗖嗖嗖的響聲,那細作大吼一聲,應聲倒在地上。
“抓住刺客!”
“別讓賊子跑了!”
“這邊,這邊也有賊子!”
羽林軍與神策軍都是長安的精銳部隊,又早有準備,也就一炷香十分,快速將吐蕃伏兵擒住,幾乎全部生擒,自然包括細作的頭目琛璃。
琛璃武藝精湛,但他也不是郭鬱臣的對手,神策軍堵住了江王府邸大門,簡直是關門打狗,琛璃左右衝突,根本無法逃離出去,最後被郭鬱臣擒獲,神策軍將他五花大綁,押解起來。
“放開我!!狗賊!你們中原人果然狡詐!”琛璃奮力掙扎,但繩子捆得太緊,還加了枷鎖,根本掙扎不開。
劉觴眼看著四下的“戰火”平息下來,這才從李諶背後探頭探腦的走出來,快速來到劉光身邊,拉著劉光的手上下檢查:“阿爹,你沒受傷吧?”
李諶:“……”你怎麽不問問朕受傷沒有?!
劉光也仔細檢查道:“阿爹沒事,觴兒你有沒有事?”
劉觴笑道:“我沒事,都有陛下擋著呢。”
李諶:“……”
李諶感覺自己再偷聽劉觴和劉光說話,自己會被氣死!
李諶負手來到琛璃面前,居高臨下的冷聲道:“吐蕃細作擾亂江王婚禮,意圖行刺,入獄候審!”
琛璃冷笑:“除非你殺了我,我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劉觴確定了阿爹沒有受傷,笑眯眯的走過來道:“璃兒你這話有語病,什麽叫除非殺了你,可是你死了還怎麽說話啊!”
“你……你……”琛璃氣得渾身打顫,因為過於“耿直”,似乎接不住劉觴的垃圾話。
乾脆破口大罵:“狗屁!你這閹黨!從頭到尾你便戲耍於我!閹黨,我要弄死你!”
劉觴搖搖頭,嘖嘖的道:“小美人兒不可以說髒話。”
李諶:“……”
李諶頭疼,揮揮手道:“押下去。”
“是,陛下!”
琛璃被押送入牢獄,江王李涵雙膝一曲,咕咚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的叩了兩個頭,讓自己後背的傷口被每一個人看到,請罪道:“陛下,大理卿作亂,雖臣弟並不知情,但大理卿乃系臣弟的門人,臣弟禦下不嚴,實在死罪!還請陛下……陛下責罰!”
李涵這話說的,表面上看起來是請罪,其實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一上來便堵住了李諶的嘴巴。
李諶眯了眯眼目,他再也不是上輩子那個玩物喪志的昏君了,自然把六弟的小聰敏全都看在眼中。
“大理卿通敵賣國,但看在六弟並不知情……”李諶頓了頓,幽幽的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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