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劉觴回答,李諶輕輕敲了敲手心,道:“這樣罷,馬上便要開春兒,阿觴多做幾件新衣才是,朕就賞賜阿觴絹帛五百匹,如何?”
劉觴一雙晶亮的眼眸快速晃動起來,心裡飛快的打著小算盤。他早就對眼下的市價打聽了一番,鬥米市價200錢,絹帛比較值錢,一匹市價800錢。
天子賞賜絹帛500匹,核算下來攏共40萬錢,也是個不小的數目呢。
而且皇宮中的絹帛,可不是市面上流通的那種普普通通的絹帛,價值怎麽也得翻倍!
劉觴美滋滋的謝恩:“謝陛下恩典。”
“誒,”李諶溫柔的道:“阿觴不必客氣。”
劉觴還在美滋滋,突然被李諶握住了雙手,若有似無的感覺掌心一癢,小奶狗天子的食指竟輕輕的勾撓著劉觴的虎口。
劉觴:“……”
這什麽情況?撓手心?一定要這麽曖昧的嗎?
果不其然,天子李諶的眼神幽幽,探身在劉觴耳邊,輕輕呵了一口熱氣,低沉沙啞的笑道:“阿觴,不若……今日便留在朕的紫宸殿一起燕歇,別回內侍別省了。”
劉觴:“……”
劉觴狠狠打了一個哆嗦,雖自己已經變成了太監,雖自己已經與小奶狗天子睡過,但底線不能一退再退!
“陛、陛下!”劉觴難得打了一個磕巴,乾笑道:“宣徽院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忙完,小臣改日,改日再來侍奉陛下。”
小奶狗天子俊美鮮嫩的容顏微微一笑,感歎道:“阿觴好辛苦。”
“還、還行吧……”劉觴打著哈哈,想起自己穿越而來的那夜,實在太瘋狂太可怕了!這紫宸殿他一刻也呆不住,趕忙道:“小臣、小臣先告退了!”
說罷,一溜煙兒跑出紫宸殿。
李諶溫柔的笑意在劉觴轉身的光景,瞬間消失殆盡,臉上只剩下冷酷的疏離。
“魚之舟。”
“小臣在。”
“著人去傳郭貴妃,就說……”李諶垂目看了一眼食合中的葫蘆雞,幽幽的道:“朕要在浴堂殿,招幸郭貴妃。”
魚之舟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還是本分的垂下頭去,恭敬的道:“是,陛下。”
浴堂殿乃是大明宮內朝的宮殿之一,也是皇帝眾多的寢宮之一,就坐落於紫宸殿的東北角。
自從天子登基以來,便從未寵幸過任何一個宮妃,且眼下青天白日的,皇上竟說要招幸郭貴妃,這已很不尋常。
魚之舟自幼生活在宮中,人情世故通達,思維也敏銳,他方才一直侍奉在側,將天子賞賜宣徽使劉觴的事情聽得清清楚楚,宣徽使堪堪離開紫宸殿,必然會去領賞,如此一來……
郭貴妃豈不是又要和領了賞賜的宣徽使碰面?
郭貴妃因著金錘玉鎣千金輅的事兒,對宣徽使劉觴早有不滿,若是又碰到宣徽使被賞賜,難免是一番新的腥風血雨。
魚之舟心中有些納罕,自從陛下登基以來,似乎……似乎與往日不太一樣了。
“娘娘!”
“娘娘大喜事兒啊!”
拾翠殿中,宮女歡歡喜喜的跑進毓秀園:“娘娘,陛下、陛下招幸您呢!”
“什麽?!”郭貴妃過於歡喜,猛地站起身來,“豁朗”一聲直接將擺在腿上的手爐掀翻,差點燙了自己個兒。
郭貴妃卻一點也不在意,驚喜又羞澀:“陛下、陛下真的招幸我了?”
“這還能有假?”小宮女奉承道:“還是天子身邊侍奉的魚公公,親自過來的呢!娘娘,快梳洗打扮罷,可別叫陛下等急了!”
郭貴妃歡天喜地的梳洗打扮,正月裡穿上輕薄的紗衫,擦上濃濃的香粉,反覆照了十幾回鏡鑒,這才出了拾翠殿,往浴堂殿而去。
郭貴妃明豔動人,被宮女團團簇擁著來到浴堂殿,在殿中滿含羞澀又期待的等了一會子,突聽“踏踏踏”的跫音聲,有人走了進來。
“陛下——”郭貴妃柔柔的叫了一聲,抬頭一看……
“陛下呢?”
進來之人竟不是天子李諶,而是李諶身邊伺候的內侍魚之舟。
魚之舟走進來,垂首道:“小臣拜見貴妃娘娘,陛下政事繁忙,來不了浴堂殿了。”
“來不了?”郭貴妃瞬間來了脾性,自己精心打扮熟悉,陛下說不來就不來了。
魚之舟還有後話,道:“陛下疼惜貴妃娘娘,特意賞賜貴妃娘娘絹帛五匹。”
他說著,揮了揮手,立刻有兩個宮女抱上五匹精美的絹帛,郭貴妃身後的宮女趕緊接過來。
郭貴妃雖然有脾性,但見到了精美的絹帛,又聽說陛下是因著公事才不能來的,也不好鬧起來,勉強收斂了性子,敗興離開浴堂殿,準備回拾翠殿去。
郭貴妃剛從浴堂殿走出來,正巧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打自己面前穿行過去,推著諸多推車,車上堆滿了精致的絹帛,山一樣連綿不斷,壯觀至極!
“是你?!”郭貴妃忍不住大叫出聲。
劉觴高高興興的從紫宸殿出來,立刻前去領賞,500匹絹帛,自己是搬不動的,叫上了一些宣徽院的小太監幫忙打下手。
小太監們推著推車,將賞賜的絹帛堆在上面,劉觴很大方得拿出一匹來賞給小太監們作為出力錢,指揮著小太監們將這些絹帛運回宣徽院去。
劉觴自己懷裡抱著兩匹,摸著滑溜溜軟綿綿的絹帛,心中盤算,拿出一些來給阿爹做衣裳,阿爹生得那麽好看,應該穿好看的衣裳才對,自己也做兩件,再拿出兩匹來給小郭將軍送去,小郭將軍馬上要辦喬遷宴了,按照他的寒酸程度來說,絕對沒有絹帛裁衣,自己送過去,也可更進一步的拉進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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