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
“有刺客!刺客!”
“快,保護天子!”
旁邊的群臣登時雜亂起來,遙輦氏已經擋住了李諶的視線,讓李諶的視角出現盲區,死士本以為一擊必中,哪知道李諶動作反應極快,渾似早有準備,閃身躲過,竟然毫發無傷。
踏踏踏踏!!
下一刻,神策軍竟然衝了出來,軍隊埋伏在太液湖四周,執戟逼近,瞬間將死士圍在中間。
那死士受了驚嚇,遙輦氏也是一驚,沒想到燕飲周圍還有這般多的神策軍,這和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遙輦氏雖然對王歲平說,只是假裝行刺,意圖是栽贓陷害給耶律延木,名正言順的殺了耶律延木,但其實遙輦氏別有用心,如果行刺不成功,才是栽贓陷害給耶律延木,若是行刺可以成功,遙輦氏也樂見其成。
遙輦氏沒想到宴席上會有如此重兵,眼下行刺不成功,他立刻大喊著:“是他!這個刺客我認識,他就是耶律……”耶律延木的親信!
遙輦氏還未說完,耶律延木冷著臉走出來,道:“遙輦特使不會要說,這個刺客是我耶律指使的罷?”
遙輦氏更是一愣,不安的心緒湧上來。
神策軍不只是包圍了死士,竟然反過來將遙輦氏一起包圍在內,長戟插過來,將他押在地上。
“天子,你這是什麽意思?!”遙輦氏震驚的道。
李諶寒聲道:“遙輦特使,你以為自己那些小伎倆,能瞞得過朕的眼目麽?”
“我……我……”遙輦氏慌張搖頭:“不可能,你不可能……不可能發現!”
“有何不可能?”有人突然出聲,笑眯眯的走出來,竟然是那天在酒樓碰到王歲平的孟簪纓!
孟簪纓道:“你第一次與王歲平見面,密謀散播宣徽使謠言的事情,便被我撞到了,沒想到罷,第二次你們還在酒樓碰面,也被我蹲守到了。”
換句話來說,孟簪纓那時偶然撞破遙輦氏與王歲平見面,很是奇怪,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劉觴,果不其然,沒多久傳出劉觴乃是契丹人的輿論,緊跟著朝堂腥風血雨起來。
劉觴覺得這個事情頗為蹊蹺,遙輦氏把王歲平當成槍使,應該不只是針對自己,畢竟沒有這個必要,他圖謀的一定更大。
耶律延木眼珠子赤紅,額角青筋暴凸,冷聲道:“我耶律延木對可汗忠心耿耿,不敢有二,可汗卻聽信你這個奸佞,著實令人心寒。”
“你要幹什麽?!”遙輦氏驚恐的搖頭,他想要掙扎,但是被長戟押著根本站不起來。
嗤——
耶律延木拔出神策軍的佩劍,聲音平板道:“遙輦特使買通死士,欲圖行刺大唐天子,破壞兩邦邦交,最無可恕,我耶律延木身為使團最高特使,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不!不!!”遙輦氏喊了兩聲,本想喊叫第三聲,但第三聲終於沒能出口,戛然而止……
呲——
王歲平被嚇蒙了,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噴濺在他的臉上,“咕咚——咚!咚!咚!”一顆染血的頭顱滾過來,咕嚕嚕撞在王歲平的腿上。
是遙輦氏的腦袋!
“王歲平,”李諶幽幽的道:“勾結契丹叛賊,意圖行刺,可還有話說。”
“不是不是!”王歲平慌亂的揮手,大喊著:“姊姊,救我啊!我沒有行刺,我只是……我只是……”
王太后看到這個血濺當場的場面,也嚇得瞠目解釋,又聽說王歲平也有參與,雙腿發顫,眼睛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王太后昏厥了過去,正好合了李諶的心意,沒人再能袒護王歲平,今日李諶打定主意,鐵了心要將王歲平正法。
“來人,拿下!”
“不!!!”王歲平臉上全都是噴濺而來的血跡,嚇得臉色慘白,雙眼沒有焦距,他一把搶過死士掉在地上的短劍,劈手扼住旁邊劉觴的脖頸,短劍的尖端狠狠嵌入劉觴的肉中。
“王歲平!!”李諶心頭一緊,怒喝:“你做什麽!?”
誰也沒想到,王歲平竟然狗急跳牆了,他緊緊扼住劉觴的脖頸,劉觴因為缺氧臉色慘白,短劍的尖端劃破了皮膚,因著王歲平的緊張害怕,尖端不斷的往裡刺破,血流如注,汩汩的滑下來。
王歲平怒吼:“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我是太后的親弟弟,我是天子的親舅舅!我不想死!!都退後,退後!!”
李諶手腳冰涼,連忙道:“後退。”
神策軍雖然後退,但一個個全都戒備森嚴,李諶道:“你想跑出大明宮,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放了宣徽使,朕可以饒你不死。”
“放了他?!”王歲平猙獰尖叫:“你以為我癡傻麽!?放了他,你立刻便會要我的命!!都後退!後退!我要出宮,把銀台門打開,放我出宮!!”
王歲平劫持著劉觴,一邊走一邊退,鮮血不停的從劉觴的脖頸上流下來,失血過多的感覺席卷而來,頭暈目眩,越來越沒有力氣,甚至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可越是急促的吐息,越是無法呼吸。
李諶冷聲道:“好,朕放你離開,立刻令人打開銀台門。”
王歲平戒備的帶著劉觴後退,一路從太液湖往右銀台門退去,來到仙居殿附近,王歲平帶著人退入了仙居殿中,大吼著:“看來陛下很在意這個太監!那很好,我改變主意了,不只是要打開銀台門,我還要你準備金銀細軟,放我離開長安,讓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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