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諶笑道:“你也記得罷?”
魚之舟默默的心想,小臣不想記得。
李諶靈機一動:“樞密使不讓朕見阿觴,沒關系,朕寫一個小紙條,魚之舟你帶去宣徽院,把條子交給阿觴,朕約他出來偷偷見面,真是個好法子!”
李諶心想,正好合了偷情二字,朕真是聰敏絕頂!
魚之舟奇怪的道:“陛下為何非要與……與宣徽使偷偷見面?”就不能光明正大的麽?
李諶擺擺手:“你還小,你不懂。”
魚之舟:“……”
李諶當即讓魚之舟研墨,自己寫了一個小紙條。
——今夜子時,清思殿毬場相見。
寫好紙條,李諶仔細的吹了吹,確保墨跡乾透,這才交給魚之舟,道:“明天你送到宣徽院去,明日子時,朕要與宣徽使偷偷見面。”
魚之舟無奈,隻好應聲道:“陛下,很晚了,快歇息罷。”
第二天一大早,李諶剛起身,便催促著魚之舟去送紙條,分明是今夜子時的事情,一大早就要讓他送過去。
魚之舟隻好找了一些借口,弄了一些糕點,將紙條壓在糕點下面,提著食合來到宣徽院門口。
因著宣徽使病了的緣故,宣徽院裡面戒備森嚴,門口嚴防死守,魚之舟站在大門口,還被盤問了好幾句,這才放行進去。
他往裡走了幾步,便聽到有人道:“這不是魚公公麽?”
魚之舟駐足,恭敬的道:“小臣拜見樞密使大人。”
是劉光!
劉光上下打量,道:“魚公公不在陛下身邊伺候,怎麽跑到宣徽院來了?”
魚之舟心說,正是給陛下傳紙條來了!
不過臨行之前,李諶多番叮囑,一定不要讓樞密使劉光知曉紙條之事,因此魚之舟便借口道:“回樞密使的話,天子擔心宣徽使的病情,特意遣小臣送來一些糕點。”
劉光淡淡的道:“觴兒病著,還未起身,你把糕點給本使便好。”
“這……”魚之舟遲疑。
“怎麽?”劉光道:“魚公公可是有什麽顧慮?”
“沒有,小臣不敢。”魚之舟把糕點的食合交給劉光,心想著紙條壓在下面,應該不會被發現。
“那小臣便勞煩樞密使大人了。”
“不勞煩。”劉光道:“魚公公想必還要回去給陛下複命,本使就不多款留了。”
“小臣告退。”
魚之舟離開宣徽院,趕緊回到紫宸殿複命,李諶問道:“阿觴情況如何?氣色如何?病情大好了不曾?”
魚之舟道:“回陛下,小臣並未見到宣徽使,樞密使大人在門口攔著,把食合接過去,說是宣徽使還未晨起。”
李諶“嘖”了一聲,道:“無妨無妨,樞密使定然不會發現紙條的,今夜朕親自去見一見阿觴便可。”
魚之舟離開之後,劉光垂頭看了看大漆食合,他撥開食合的蓋子,隨便扒拉了兩下,一張小紙條便袒露了出來。
劉光挑了挑眉,將紙條抽出來,上面寫著——今夜子時,清思殿毬場相見。
劉光挑唇輕笑一聲:“清思殿?好啊。”
叩叩!
有人敲門,劉觴道:“進來罷。”
一個小太監提著食合走進來,道:“宣徽使,這是天子遣魚公公送來的糕點。”
劉觴這裡不缺乏糕點,有點奇怪,揮退了小太監,把食合打開,隨手拿起一塊糕點,立刻看到了下面壓著的小紙條。
——今夜子時
後面一個黑嘎達,似乎把什麽塗抹了,然後是……
——含光殿毬場相見。
劉觴眨了眨眼睛,小奶狗約自己半夜三更到含光殿見面,果然是把偷情這兩個字參研的透徹淋漓啊!
劉觴有些躍躍欲試,趕緊把紙條收好,等待著子時與小奶狗天子偷情。
夜色漸漸濃鬱起來,李諶特意換上一件桃粉色的常服,還給自己換了一個十足悶騷的頭冠,整理妥當,施施然離開了紫宸殿,往大明宮東北角的清思殿毬場而去。
而劉觴那面,也是準時爬牆離開宣徽院,往大明宮正西面的含光殿毬場而去。
都是毬場,一個正西面,一個東把角,可謂是南轅北轍!
劉觴趨步跑入毬場,一眼就看到裡面還有人,四周黑壓壓的,夜黑風高,正適合偷情。
劉觴不由笑起來,沒想到小奶狗這麽會玩,手段很是高超嘛,偷情的悟性也不錯。
劉觴故意輕手輕腳的跑過去,一把從背後捂住對方的眼睛,笑眯眯的道:“猜猜我是誰!”
劉觴說罷,突然有些狐疑,怎麽……怎麽小奶狗天子的身量縮水了,肩膀也沒有那麽寬闊了,整個人都有點纖纖細細的?
這身量倒像是……阿爹?
那被劉觴捂住眼睛之人幽幽的道:“觴兒。”
劉觴:“……”!!!
劉觴嚇得放開雙手,對方立刻轉過身來,四目一對。
“阿爹?!”劉觴震驚,還真是阿爹!
不是小奶狗約了自己來偷情嗎?小奶狗還沒抵達戰場,怎麽父親大人提前抵達戰場了?
劉觴結結巴巴的道:“阿、阿爹,你怎麽在這兒啊?”
劉光笑的溫柔:“這句話,合該是阿爹問你,傷還未好,觴兒怎麽跑到這裡來了?”
“我……”劉觴支支吾吾:“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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