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瑾越聽越不對味兒,臉色黑壓壓的道:“宣徽使到底為何而來?”
劉觴附耳過去,對程懷瑾低語,將金商防禦使不軌的心思簡練告知。
程懷瑾吃了一驚:“一個小小的防禦使,竟然有這些能耐?”
劉觴道:“現在緣由你也知道了,還請程公子配合,你如是配合呢,頂多是程三公子知曉你與程少將軍的乾系,你若是不配合呢……程老將軍馬上便會知曉你們兄弟二人的乾系。”
程懷瑾蹙眉道:“若是三兄知道了這其中的秘密,難保他不會告狀告到阿爹面前。”
劉觴嘖嘖嘖晃著手指道:“你們分明是兄弟,但你一點子也不了解你的三兄,程熙之最好面子了,丟了什麽都行,絕對不能丟面子,他昨兒個晚上已然知曉你們的乾系,為何悶著一晚上不去告狀,要是告狀早就告狀了!他必然是擔心你這個小妖精,給他大兄丟臉了,更何況,他若是說出去,程老將軍的身子骨本就不好,還不給氣病了?因此程三公子就算知道,也不會告知程老將軍的。”
程懷瑾考量再三,藏在袖袍下面的手,掐著自己的手指。
劉觴催促道:“程公子,快些考慮罷,可別說陛下專*製霸道,陛下給了你選擇的機會,可是很民主的。”
程懷瑾:“……”
程懷瑾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懷瑾已然盡數被宣徽使拿捏住了,還有選擇的余地麽?”
“這就乖了!”劉觴道:“你準備準備,一會兒叫程少將軍到你的屋舍來,我再找個由頭,讓人引了程三公子過來抓奸。”
程懷瑾垂眼道:“懷瑾素來不會讓大兄來屋舍,若是突然請他過來,未免太過扎眼了。”
“你真笨呢!”劉觴感歎道:“平日裡如此精明,作天作地的,怎麽輪到這個事兒這麽笨。”
程懷瑾聽他說自笨,想要還口,但硬生生止住了,若是自己還口,指不定宣徽使還有多少詞兒堵得自己啞口無言了,還是忍一時之氣最為明智。
劉觴道:“你那日在清思殿,不是傷了手心嗎?那就把驛館的大夫請來為你換藥,你那哥哥如此關心你,聽說你叫了大夫,必然巴巴的趕來查看你的傷情。”
“若是,”程懷瑾道:“大兄不來呢?懷瑾與大兄的確有些乾系,但多半是懷瑾男身女相,面相令大兄有些誤會,也並不是那般關心。”
劉觴恨鐵不成鋼的搖頭:“聽我的,準沒錯。”
程懷瑾沒有法子,隻好讓身邊的仆役去找了驛館的大夫來,令程懷瑾沒想到的是,與驛館的大夫一同前來的,竟然還真有程輕裘。
程輕裘擔心的道:“阿瑾,傷口怎麽了?”
程懷瑾有些吃驚,沒想到程輕裘來的這麽快,當即斂下眼簾,淡淡的道:“無妨,只是……突然有些刺痛。”
大夫給程懷瑾檢查了傷口,一點子事兒也沒有,都不需要包扎,因著沒看出毛病,大夫覺得可能是塗抹的藥膏稍微有些刺激,所以另換了溫和的藥膏。
大夫留下藥膏便走了,屋舍中只剩下程輕裘和程懷瑾而已。
程輕裘道:“來阿瑾,你坐下來,為兄給你上藥。”
程懷瑾下意識想要拒絕,但是一想到劉觴的叮囑與“威脅”,隻好坐下來,把手掌伸出來。
程輕裘小心翼翼的握著,給他仔細上藥,那動作猶如捧著珍寶,不敢一絲一毫的怠慢。
程懷瑾偷偷望著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失神,難道真如程輕裘說的那般,他的心底裡其實是在意自己的,可自己個兒不過是個養子,在旁人眼裡,是入不得眼的野種。
“阿瑾?阿瑾?”程輕裘喚了兩聲,見他沒有反應,道:“為兄是不是弄疼你了?”
程懷瑾這才回神:“沒、沒有,兄長多慮了。”
程輕裘道:“好了,傷藥上好了,若是下次上藥還是不便,大可以來找兄長。”
他說完,站起身來,似乎也不想多留,便要離開。
程懷瑾心頭一緊,這就離開了?也不知宣徽使那頭如何了,有沒有將程熙之引過來,自己就這樣讓程輕裘離開,算不算沒完成任務?
程懷瑾下意識站起身來,一把拉住程輕裘的手臂,道:“大兄!”
他的掌心搓破了,拉得太用力,登時“嘶……”抽了口冷氣,程輕裘擔心的道:“怎麽如此不小心?你的掌心剛上藥,快別亂動,若是蹭了汙穢,傷口要感染的。”
程輕裘扶著他坐下來,小心查看他的掌心傷口,眼看著沒什麽事兒,這才松了口氣,叮囑道:“小心一些,不要碰了,再養幾日傷口才會大好。”
程懷瑾低聲道:“不礙事的,都是小傷。”
程輕裘遲疑道:“阿瑾你……可是有事兒?”
程懷瑾的確有事兒,他要確保程熙之來的時候,撞見自己與大兄的親密場面,但如今程熙之磨磨蹭蹭的,還沒有來,若是這般讓程輕裘走了,豈不是壞事兒?
程懷瑾乾脆一咬牙,低聲道:“懷瑾想讓……想讓大兄陪一陪懷瑾,可以麽?”
程輕裘簡直是受寵若驚,震驚的盯著程懷瑾:“阿瑾?”
他反應了一下,又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要和大兄說?”
“沒有。”程懷瑾心中猛跳,不得不說程輕裘的察覺很是敏銳。
劉觴離開程懷瑾的屋舍,來到程熙之屋舍外面轉了兩圈,程熙之怕是昨日失眠,因此現在還未起身,他思量了一會子,靈光一動,臨時離開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裡提著一隻大盆子,另一手握著一隻大炒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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