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嗚……”
輕微的叫聲傳來,劉觴方才便聽到了這種叫聲,好像小動物,又像是小狗子的聲音,十足微弱,被眾人的爭吵聲掩蓋住。
簌簌簌……沙沙……
身邊的草叢晃動了兩下,噗嘰,從裡面冒出一個小狗子來,那小狗子大約一掌大,虎頭虎腦的,因為腦袋太大,險些頭朝下栽在地上。
灰撲撲的小狗子髒兮兮,身上還蹭著血腥,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來到被獵殺的灰狼身邊,用腦袋使勁蹭著對方,似乎想讓那頭已經死掉的灰狼重新站起來。
“嗷嗚……”
“嗚——嗷嗷……”
小狗子很是捉急,不停的蹭著灰狼,但那灰狼一動不動。
“快看,這裡還有一頭小狼崽子!”
“既然如此,咱們便以這頭小狼崽子為彩頭,看誰先獵到,先獵到的人,便將這頭死狼一同收了去!”
小狼崽子?
劉觴定眼一看,那灰撲撲的小狗子和普通的狗子還真是不一樣,嘴巴微微有些尖,真的是一頭小狼崽子。
小狼崽子不停的拱著地上的死狼,叫聲十分悲切,看得出來,那地上的灰狼應該是他的家人。
劉觴心頭一動,突然蹲下來,把那小狼崽子一把抱起。
“阿觴,當心!”李諶擔心急了,雖然那小狼崽子看起來很小,還受了傷,應該沒什麽攻擊性,但總歸是野獸,野性難馴,萬一傷了劉觴怎麽辦?
劉觴抱住小狼崽子,道:“這頭小狼崽子,是本使的了。”
“這……”
眾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似乎誰也沒料到宣徽使會這般做。
有人道:“既然宣徽使想要這獵物……”
“不,”劉觴打斷了他的話頭,道:“本使不是要獵殺這頭小狼崽子,本使的意思是……以後這就是本使的狼了,誰也不能動它。”
眾人更是面面相覷:“宣徽使竟是要養這頭狼崽子?”
“宣徽使,萬萬不可啊!這狼崽子野性難馴,是養不熟的!”
“對啊,狼是養不熟的,等它長大一些,或者傷好一些,定然會襲擊宣徽使的!”
李諶微微蹙眉,似乎也有些不讚同,說實在的,宮廷裡什麽樣的“寵物”沒養過,別說是狼崽子了,就連老虎也養過,但是這些野獸野性難馴,的確是養不熟的,劉觴又不會武藝,真的生怕傷了他。
耶律延木走上前來,看了看那小狼崽子的腿子,道:“它受傷了,應該是被獵犬咬的……我看這小狼崽子還是幼崽,年歲也不大,不如先讓宣徽使豢養一段時日,若是當真野性難馴,再將它拋棄也是可的。”
好不容易有人給小狼崽子說話,劉觴立刻點頭如搗蒜:“沒錯,就是這個道理。”
李諶心裡好氣,這個耶律延木,就知道恭維奉承劉觴,順著他的意思胡鬧,狼崽子是能養的麽?但若朕說不同意,必然著了耶律延木的道,讓劉觴覺得耶律延木更為溫柔體貼,反而是朕小心眼子。
李諶咳嗽了一聲:“宣徽使歡喜便好。”
“謝陛下!”劉觴高興極了,抱著懷裡的小狼崽子道:“乖,我帶你去包扎傷口。”
“嗷嗚嗷嗚!”
小狼崽子迷茫的睜著大眼睛,用受傷的小爪子扒拉著劉觴,反覆回頭去看地上的死狼,嘴裡哀聲叫著,聲音十分淒慘。
劉觴雖不忍心,但也沒有法子,那頭狼已經死了,再讓小狼崽子守著下去,也不是法子,便一狠心,將小狼崽子抱走了。
耶律延木立刻跟上劉觴,道:“宣徽使,我幫你一起包扎罷?”
劉觴想到耶律延木是個武將,比較有這方面的經驗,便點點頭,也沒有拒絕,李諶不服氣了,這個耶律延木,簡直便是狗皮膏藥,煩人得緊,朕必須跟上去才是。
劉觴抱著小狼崽子進了營帳,耶律延木動作很麻利,打了水過來,又弄了一些傷藥,熟練的給小狼崽子擦拭傷口,然後上藥。
李諶心中一動,立刻轉身離開,不一會子叫了獸醫過來。因著是狩獵,隨行之人除了禦醫之外,還有獸醫,畢竟狩獵的隊伍中有很多獵犬,這些獵犬若是生病,是需要獸醫看診的。
李諶道:“你給這狼崽子看看。”
獸醫立刻上前,給可憐兮兮的小狼崽子看診,不由讚歎道:“耶律特使將傷口處理的很是乾淨,包扎的也是極好,下官佩服佩服!”
李諶:“……”
李諶的本意是讓專業的獸醫羞辱一下耶律延木,好讓他不要湊到劉觴面前隨意現弄,哪知道竟然還給耶律延木長臉了?
耶律延木憨厚一笑:“沒什麽沒什麽,其實家中的獵犬受傷,都是我親自處理包扎,因此熟能生巧罷了。”
劉觴感歎道:“耶律特使好厲害啊。”
李諶:“……”朕胃疼,酸的!
小狼崽子的傷口處理了,因著傷口不再那般疼痛,登時安靜了不少,說它是個狼崽子,完全是高估了這小東西,小東西的脾性十分安靜,甚至有些怯生生的,睜著大眼睛,十分害怕的看著眾人,向後縮了縮,最後乾脆一腦袋扎進了劉觴懷裡。
“嗷嗚……嗷嗚……”
劉觴一愣,被那小家夥可憐壞了,安慰道:“別怕別怕,沒人傷害你了。”
“嗷嗚……”小狼崽子似乎在回應劉觴,蹭了蹭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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