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諶躍躍欲試,一副小奶狗等待主人誇獎的模樣,頭頂上如果有耳朵,此時已經豎起來,還在不停的抖動呢。
“咳!咳咳!”
是魚之舟做作的咳嗽聲。
劉觴抬頭去看魚之舟,魚之舟似乎就知道劉觴看不出什麽,一個勁兒的給他打眼色,瞟了好幾眼案幾的方向。
劉觴順著魚之舟的提示看過去,案幾?
桌案上擺著一隻承槃,承槃裡放著好幾隻剝好的橘子,除此之外,也沒什麽奇怪的。
“咳咳!”魚之舟偷偷做了一個剝開的動作。
“哦——”劉觴恍然大悟,道:“橘子!陛下您……剝的?”
李諶使勁點頭,拉著劉觴的手道:“是朕剝的,阿觴你看,每一個橘子都很完整,朕特意給你剝的,練習了一晚上呢。”
劉觴:“……”練習了一晚上?這麽誇張……
雖然剝橘子這種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很簡單,不過對於九五之尊的李諶來說,的確是從未嘗試過的事情。
上次李諶將橘子剝成了馬蜂窩,汁水都流幹了,劉觴還以為他只是隨口一說下次剝得更好,沒成想回來之後竟然練習了一晚上。
劉觴心底裡著實有些感動,道:“陛下,咱們一起吃吧。”
“你吃你吃。”李諶獻寶一樣送到劉觴面前:“朕特意為阿觴哥哥剝的。”
他說著,將一瓣橘子遞到劉觴唇邊。
劉觴張嘴吃進去,點點頭:“甜!”
“是麽?”李諶笑道:“那也喂朕一個。”
劉觴也掰了一瓣橘子送到李諶唇邊,李諶沒有立刻吃掉橘子,反而輕輕親了一下劉觴的手指,這才將橘子叼入口中,笑得十足甜蜜:“還是阿觴哥哥更甜。”
他說著,突然“嘶……”了一聲,捂住自己的腮幫子,一副牙疼的模樣。
劉觴奇怪:“陛下,怎麽了?”
李諶擺擺手:“無妨,無妨,就是……牙有點酸。”
“牙酸?”劉觴更加奇怪了,天子這年紀輕輕的,按理來說牙口特別好才對,怎麽突然牙酸起來?
魚之舟在一邊幽幽的道:“宣徽使有所不知,陛下昨日練習剝橘子,足足練習了一晚上,這些是剝出來完整的,還有許多剝出來不完整的。”
“是啊,”劉觴恍然道:“那些不完整的,陛下你不會……都吃了吧?”
那不把牙齒酸倒才怪呢!
李諶笑眯眯的道:“沒事的,朕只是食了一半,另外一半都讓魚之舟幫忙分擔了,一點子也沒有浪費,朕是不是特別聰明?”
劉觴:“……”呵呵,怪不得小魚公公今兒個說話不喜歡張嘴呢,看來牙也被酸倒了,不想著風吧?
劉觴乾笑:“聰敏、聰明!”
李諶被誇讚了,美得不得了,笑眯眯的道:“阿觴,朕一會兒還幫你剝橘子。”
劉觴明顯看到魚之舟額角的青筋都蹦了兩下,連忙道:“陛下,不必了,真的不必了,這些橘子就夠吃了,真的!”
“阿觴,別和朕客氣,朕都問過了樞密使,樞密使說了,你愛食橘子,朕特意讓光祿寺采購了一大堆。”
劉觴:“……”
李諶知道劉觴愛吃橘子,剝了一大堆橘子給劉觴吃,恨不能當飯吃,劉觴的牙齒也有些發酸,實在是吃不了了,橘子這麽放著又浪費,於是劉觴挑了一些好看的拿去給阿爹劉光。
至於那些不好看的……
李諶又賞賜給了魚之舟,儼然把魚之舟當成了垃圾桶,還是廚余垃圾分類的那種。
魚之舟吃的“爛橘子”比李諶吃得多多了,這會子實在吃不了了,捧著那些橘子離開紫宸殿,本想分給內侍別省的小太監們嘗嘗,雖然長得難看了一些,但也是貢品。
哪知道走到半路,便遇到了巡邏的沒廬赤讚。
沒廬赤讚迎上來,道:“么兒,你這手裡……怎麽捧了這麽多橘子?”
魚之舟看了一眼食合裡的橘子,又看了一眼沒廬赤讚,靈機一動,道:“沒廬將軍,可要吃橘?”
沒廬赤讚受寵若驚的道:“給我麽?”
魚之舟使勁點頭:“將軍若是喜歡,都拿去便是了。”
沒廬赤讚更是受寵若驚,自從上次魚之舟大庭廣眾之下大喊“兄長”之後,這次又給自己主動送橘子,哪裡能不歡心的?
沒廬赤讚這麽一愣神,魚之舟道:“沒廬將軍若是嫌棄,不要也罷。”
“我要我要。”沒廬赤讚趕緊接過食合,完全是搶的,道:“么兒送為兄的,為兄都要,怎麽會嫌棄呢,剝的真好看。”
魚之舟:“……”沒廬將軍的眼睛,怕是瘸的。
劉觴下午見到沒廬赤讚的時候,就見他捂著腮幫子,劉觴奇怪的道:“沒廬將軍,你這是……長蛀牙了?”
沒廬赤讚不想張嘴說話,一著風嘴裡牙齒涼絲絲的,便皮動肉不動的道:“無妨,牙有點酸。”
劉觴仔細一問,這才知道,原來魚之舟把那些剝壞的橘子,又送到沒廬赤讚那裡去了,怪不得小魚公公一身輕松呢。
李諶熱衷給劉觴剝橘子,用晚膳的時候,案幾上赫然又是一片橘山橘海。
劉觴登時頭疼不已,靈機一動,指著其中一道膳食,道:“陛下,這個雕花好可愛啊!”
李諶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發現劉觴喜歡雕花勝過橘子,便道:“阿觴若是喜歡,朕也可以,不過是雕花而已,朕從小習武,用刀用劍的功夫,更是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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