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支支吾吾的道:“我沒事,小叔怎麽來了?你快回去罷。”
李悟道:“小叔聽說你被關入了牢營。”
李悟回頭看了一眼劉長邑,蹙眉道:“放琛少卿進去。”
“可是……”神策軍士兵十分為難。
李悟冷聲道:“本王說放琛少卿進去探看,難道還要本王再說一遍?但凡有事情,本王會一力承擔。”
李悟都發話了,神策軍士兵也不敢執拗,隻得打開牢門,放琛璃進去。
琛璃跑進去,檢查劉長邑的傷口,道:“快,把衣裳脫了,讓我看看傷口。”
他說著便要掀劉長邑的衣裳,劉長邑一把抓住琛璃的手,不讓他動作。
琛璃焦急的道:“都什麽時候了,快讓我看看!”
劉長邑執意抓住他的手腕,似乎實在沒有辦法,與劉觴隔著牢門對視了一眼,也不知打什麽啞謎,示意琛璃附耳過來。
琛璃奇怪,還是探頭過去,劉長邑的嗓音猶如一隻小羽毛,輕飄飄的撓飭在琛璃的耳畔。
“假的。”
“啊?”琛璃迷茫,一時沒反應過來。
劉長邑低聲道:“血,是假的。”
琛璃更是迷茫,直勾勾的盯著渾身是血的劉長邑。
當然是假的,畢竟這一切都是做戲給吐蕃使者看的。
按照李諶的計劃,借道的事情需要鬧大,需要有人反對借道,反對的還要十分真實,如此一來,天子李諶不顧眾意,一意孤行,答應吐蕃借道,吐蕃才會信以為真。
劉長邑平日便是直言敢諫的代表,因此李諶找了劉長邑前來演戲,劉長邑深知國家大義,讓他配合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原定計劃是劉長邑被打,劉觴去紫宸殿勸諫,結果被李諶打入牢房。
哪知道半路殺出一個群演李涵來,因著正義感爆棚,盡給自己加戲,李諶也是隨機應變,便將李涵也一並打入牢房了。
讓李諶沒想到的是,琛璃前來牢營探病,若是扒掉了劉長邑的衣裳,可不就能看到傷口是假的麽?不只是傷口,連血都是假的!
劉長邑無奈,只能與琛璃低聲說明情況,琛璃反應了好一陣,這才醒過夢來,他的眼角甚至還掛著濕潤的淚水。
劉長邑木著一張臉,凝視著他眼角的淚痕,道:“你……哭了?因著劉某?”
琛璃嚇了一跳,趕緊抹掉眼角的淚水,反駁道:“沒有!”
劉長邑卻問:“為何?”
又是這句為何?
琛璃回答不上來,也不知怎麽回答,他剛剛被劉長邑“戲耍”,雖然劉長邑假裝受傷是天子授意的,但琛璃還是覺得生氣,狠狠推了劉長邑一把。
劉長邑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一個大馬趴,十分不雅,他是個文人,雖然身材比琛璃高大的多,但哪裡是琛璃的對手,吃驚的仰頭看著琛璃。
下一刻,琛璃突然跨步而上,面對面坐在劉長邑懷裡,摟住劉長邑的脖頸,低下頭強硬的吻上他的嘴唇,甚至還咬了一口。
李涵聽到劉長邑的驚呼聲,還以為琛璃與劉禦史一言不合要打架,勸架的話還未說出口,登時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親、他們……他們親……”李涵變得結結巴巴,一句完整話也說不出來。
李悟連忙捂住李涵的眼睛,道:“涵兒,別看了。”
琛璃突然親了劉長邑,叉腰道:“這就是劉禦史要的答案!”
他豪氣的說完,突然像是撒了氣兒的皮球,調頭便跑,跌跌撞撞衝出牢房,一溜煙兒不見了,甚至耳朵根都是紅的。
劉觴免費看了一場好戲,差點拍手叫好。
李悟不能在牢營中久留,囑咐李涵道:“涵兒,你不要任性,在牢營中老實呆著,小叔會去勸諫天子,讓天子放你出來,記住,千萬不要任性。”
李涵道:“我何時任性過?”
“噗嗤!”劉觴笑出了聲來。
李涵瞪他:“你笑什麽?”
劉觴道:“你講的笑話很好笑,我不能笑嗎?”
“你!”李涵冷哼一聲:“不跟你一般計較。”
劉觴笑道:“你我被關在一個牢房裡,如今是舍友了,你想跟我一般計較也沒轍啊。”
“好了好了。”李悟趕緊安撫李涵,道:“涵兒聽話,小叔這就去勸諫天子,給你說情。”
李涵拉住他,道:“小叔,你別去。”
“為何?”李悟道。
他這麽一問,不由讓李涵想到了劉長邑的發問,李涵下意識看了一眼李悟的嘴唇,嚇出一身冷汗,趕緊回神兒道:“天子還在氣頭上,他蠻不講理,你若是現在去,會被連累的,起碼……起碼明日再去。”
劉觴不幹了,道:“誰蠻不講理啊。”
李涵道:“難道不是天子蠻不講理?”
劉觴據理力爭:“天子很講道理的。”
“講道理把劉禦史打成這樣?”
“那是……那是……”劉觴想要給他家諶兒正名,可是又不能說出來。
李喊道:“他就是蠻不講理,你不必給他講好話,如今你還被關在牢房中,竟替他講好話?”
李悟無奈道:“好了涵兒,不要與良醞令吵架,小叔不能在牢營久留,眼下必須離開了。”
李涵點點頭,李悟叮囑:“不要生事,老實一些。”
“知曉了!知曉了!”李涵不耐煩的哄人:“快走罷!小叔你手腕上有舊疾,牢房如此陰濕,等會子勾起病根了,快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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