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觴恍然想到這一節, 是啊,耶律延木是習武之人,他怕是能聽到自己偷偷摸摸, 劉觴連忙拉住李諶跑開,道:“算了算了, 不聽了!”
劉觴與李諶回了大明宮, 劉觴笑道:“契丹使團想要在驛館搞事情, 也不看看驛館是誰的地盤, 真是搞笑。”
李諶無奈的道:“出宮也不告訴朕一聲,阿觴哥哥你的膽子越發的大了?”
劉觴笑得一臉狗腿:“還不是諶兒你慣的!都賴你。”
李諶一聽,劉觴分明是胡攪蠻纏,但自己竟無法生氣,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但莫名十足受用。
李諶道:“下次不許單獨行動,必須知會朕一聲。”
“知道了知道了!”劉觴點頭如搗蒜,認錯態度誠懇,心道:下次還敢!
李諶言歸正傳:“契丹使團這次沒能殺了耶律延木,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劉觴道:“他們無法在驛館中動手,無法在大明宮中動手,更加無法在回程的路上動手,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下殺手的機會。”
李諶冷笑一聲:“沒有機會,他們必然會製造機會,總之小心為妙。”
遙輦津玉醒過來的時候,已然是第二日的正午,他身子疲憊到了極點,酸疼酸軟,幾乎抬不起一根手指。
他下意識看向身邊,耶律延木已然不在,不知去了何處,不知怎麽的,這反而讓遙輦津玉狠狠松了一口氣。
他掙扎著撐坐起身,剛把衣衫穿好,還沒來得及從榻上下來,便聽到“嘭——”一聲巨響,有人直接踹開了他的屋舍大門,闖將進來。
是那個使者!
使者走過來道:“遙輦大人還真是心寬呢!一覺睡到正午也不見起身,我們這些為了可汗兢兢業業之人,倒是睡不著覺,輾轉難眠了!耶律延木為何還沒有死?還在活蹦亂跳?你可忘記了可汗的囑托?想要抗命不成!”
遙輦津玉下意識拉緊自己的領口,垂下眼簾,平靜的道:“遙輦不敢忘記可汗的命令,只是……昨日的事情,全都是使者你來主導,酒水出現了問題,耶律延木根本沒有醉酒,遙輦無有機會下手,難道這也是遙輦的過錯麽?使者自己怎麽不反思反思?”
“你!”使者氣的一甩袖袍,道:“殺死耶律延木,是可汗派遣給遙輦大人的命令,而我只是從旁協助,如今失手,按照耶律延木小心謹慎的性子,恐怕不會來驛館第二次,距離返程也沒有多少日子了,遙輦大人必須立刻下手!”
那使者又道:“我已經上書請中原的天子獵場觀虎,到時候耶律延木一定會出席,離開了大明宮,離開了驛館,甚至離開了長安,又是在獵場這樣方便動手的地方,希望遙輦大人不要再讓可汗失望!”
使者說完,嘭一聲摔門而去。
遙輦津玉看著他離開,還是脊背挺拔的坐在軟榻上,卻下意識狠狠松了一口氣,身子酸軟下來。
————
大明宮,紫宸殿中。
“觀虎?”李諶笑著看向來謁見的契丹特使。
“無錯,”契丹特使諂媚的道:“這老虎乃是可汗獨自狩獵而來,通體毛發雪白,其中摻雜著金絲一般的花紋,十分珍貴罕見,這次使團進入中原,可汗特意讓外臣把這等稀罕玩意帶上,進獻給天子!”
李諶從未見過這樣的老虎,說白了,雖然李諶身為天子,但是見過的老虎少之又少,就算在皇家獵場,也見不到一頭老虎。
而且老虎凶猛異常,說可汗單獨狩獵老虎,李諶是不相信的,多半就是吹牛。
契丹使者突然獻上老虎,李諶瞬間明白了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讓朕,想讓耶律延木離開大明宮麽?這路數也太明顯了一些。
李諶卻順著他的話,裝出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笑道:“既然如此,朕倒要看看,這頭猛虎是什麽模樣!那便準了。”
“謝陛下!”契丹使者歡欣異常,叩謝之後離開了紫宸殿。
劉觴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從紫宸殿內室走出來,似乎是堪堪睡醒,李諶迎上去,道:“阿觴,契丹使者邀請咱們去看猛虎呢。”
劉觴道:“我剛才都聽見了,契丹使者突然提出觀虎,老虎肯定不能帶入大明宮中,便只有獵場方便觀虎,他的目的,怕是讓天子與耶律延木前去獵場,方便他們獵殺耶律延木。”
耶律延木是契丹人,契丹使團如果有什麽舉動,耶律延木肯定要參加,沒有道理會“脫離組織”,契丹使者算好了這一節,所以才會提出獵場觀虎這種提議。
李諶道:“朕倒要看看,他們耍什麽陰損的招數。”
劉觴挑眉:“其實你就是想去看老虎吧?”
李諶:“……”果然被阿觴哥哥猜對了。
劉觴和李諶將這件事情與耶律延木說了一遍,耶律延木蹙眉道:“猛虎凶殘,讓我一人行獵尚且不行,我可不相信可汗能夠一人獵殺猛虎。而且使者突然獻上猛虎,這其中怕是有詐。”
劉觴道:“你覺得他們會搞什麽鬼?”
耶律延木了然一笑道:“遙輦聯盟中,有一個部族專門研製馴獸的法門,早些我曾聽說,這個部族研製出一種香料,香料本身的味道很清淡,若不是嗅覺靈敏之人基本不易察覺,但是這種香料卻可以激發猛虎的凶殘本性,也不知……他們是不是要用這種法子對付耶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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