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之舟連忙低頭一鑽,從劉觴的壁咚中鑽出來,作禮道:“拜見陛下。”
“嗯。”李諶淡淡的應了一聲,道:“朕有些醉酒,便不回去了,你回去告訴樞密使,讓他招待好吐蕃使團。”
“是,陛下。”魚之舟本分的應聲,立刻離開,往宴廳而去。
“誒!別走啊!小魚兒啊!小魚弟弟!你還沒答應做我弟弟呢!”劉觴揮著手,試圖攔住魚之舟。
不過很可惜,李諶一把抓住劉觴的手腕,強硬的將人轉過來,迫使他看向自己,氣壓很低的道:“宣徽使倒是喜歡認弟弟?”
朕一個弟弟還不夠麽?還要招惹旁人!
劉觴眼中卻沒有李諶,被李諶攔著,還使勁往前竄,道:“小魚兒!小魚兒……”
李諶氣得七竅生煙,若不是為了維持天子的威嚴,此時已然發火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攔腰一把將劉觴扛起來,直接掛在肩膀上。
“啊呀!”劉觴大喊一聲,頭朝下掛在李諶的肩膀上,使勁撲騰著,不停掙蹦。
“放、放我下來……”
“好暈!放我下來……”
“唔!我要吐……要吐了!”
李諶黑著臉,將劉觴扛進了紫宸殿,紫宸殿中的太監宮女根本不敢多說一句,連忙退了出來。
“唔……我真的要吐了,吐了!”劉觴大聲威脅著,李諶這才將他放下來,直接扔到龍榻上。
劉觴摔在龍榻上,又哎呦了一聲,鼓秋了好幾下,這才爬起來,捂著嘴巴道:“我要吐!”
李諶攔住他,大手一捏,掐住劉觴的腮幫子,不過並沒有用力,只是讓他看向自己,惡狠狠的道:“不許吐,憋回去。”
劉觴的腮幫子被他捏的像小雞一樣,嘟著嘴巴道:“吐都不許……你這人……太、太霸道了!”
李諶低聲道:“誰讓你到處去認弟弟。”
罷了自言自語的道:“騙朕一個人喚哥哥,還不夠麽?”
別看劉觴酒醉,卻聽到了,哈哈一笑道:“因為小魚兒比你可愛!”
“你敢說朕沒有旁人可愛?”李諶一時起了爭搶好狠之心,道:“就算是可愛,朕也是獨一無二,無人可以超越的。”
劉觴撇嘴:“不要臉。”
李諶瞪眼:“放肆,你再敢說一句?”
劉觴重複:“不要臉。”
李諶瞪眼:“放肆,你再敢說?”
劉觴又重複:“不、要、臉——”
李諶:“……”
李諶深吸了一口氣,道:“朕不與醉鬼一般計較。”
“不過……”劉觴咂咂嘴,喃喃的道:“你哭起來……比小魚兒可愛。”
“哭?”李諶臉色一黑,上次被太皇太后壓製,李諶的確醉酒哭了一回,但也隻此一回,絕無分號了!
李諶道:“給朕忘記,不許提起來。”
“為什麽?”劉觴道:“超可愛的。”
李諶輕輕咳嗽了一聲,道:“當真?”
劉觴使勁點頭,道:“真的,小奶狗哭起來,超可愛。”
狗?李諶心想,朕什麽時候叫小奶狗了?
剛想到這裡,“嘶……”的悶哼了一聲,道:“你敢掐朕?”
劉觴醉眼朦朧,嘟著嘴道:“哭啊,你怎麽不哭啊?哭起來才可愛。”
李諶:“……”這奸佞之臣,好似有一些暴虐傾向……
“嘶!”李諶又低吟了一聲,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己手背上新鮮的牙印兒,道:“你還咬朕?”
“就咬!”
都說酒品見人品,劉觴以前從未醉酒過,如此看來,他的人品其實也不怎麽樣,撒起酒瘋來竟還喜歡咬人。
劉觴撲過去,一把抱住李諶:“就咬!就咬!咬哭你!”
“放肆!劉觴!”
李諶連忙向後躲,不想與這個酒瘋子糾纏,“嘭——”一聲,直接將一旁燃燒的蓋爐撞到了地上。
一聲脆響,蓋爐粉碎,殞身不恤。
“芙蓉石……”劉觴瞪大了眼睛,痛惜的道:“蓋爐!又碎了一個……”
上次李諶發脾氣,將一個蓋爐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大明宮中最好的將作師父也沒能將蓋爐修補回來,今兒個又碎了一個,看來紫宸殿中的蓋爐終究逃不過多舛的命運。
“咳咳咳——”
蓋爐砸在地上,裡面的煙全都飄出來,李諶一頭一身都是灰,嗆得咳嗽起來,不停的揮著寬袖,將煙塵驅散。
饒是如此,塵土還是嗆得李諶咳嗽又打噴嚏,一雙星目嗆得眼尾丹紅,鼻尖也變成了淡粉色。
“哦——”劉觴放棄了粉碎的蓋爐,盯著不停咳嗽的天子李諶,喃喃的道:“好可愛啊。”
李諶一愣,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因著煙塵太大,自己眼睛怕是被嗆紅了,還流了一些生理淚。
簌簌簌,是衣袍的聲音。劉觴跪在龍榻上,突然拔身而起,雙手開工去解自己的宣徽使玉帶,嘴裡念念有詞:“這麽可愛,炒了!”
乾脆利索的將衣裳一退,劉觴低下頭來看著自己,呆愣了一會兒,仿佛入定一般,這才道:“咦對了,差點忘了,我沒那玩意,怎麽辦?”
李諶:“……”
李諶本覺得劉觴醉酒,就是個酒瘋子,現在看來……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李諶盯著他,眼神變得深沉起來,大步走到榻邊,一把將劉觴按倒,手掌支在劉觴耳畔,沙啞的笑道:“無妨,阿觴哥哥可以幫諶兒。用這裡。”另一隻手托著劉觴的下巴,大拇指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摩挲著劉觴的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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