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邑點點頭:“卑臣也這麽覺得。”
劉觴遠遠的看著,推了推劉光,道:“阿爹你快看啊,小郭將軍和劉大人就是有話說,十分投機呢。”
劉光嗤笑一聲,道:“兩個愣頭青。”
興慶宮擺宴傳播緋聞,這是第一步,太液湖賞花丹青舉證,這是第二步,還有最後一步,便能坐實沒廬赤讚與楊四娘有私情,已經樂不思蜀。
李諶道:“這緋聞傳也傳了,丹青畫也畫了,該如何坐實?”
劉觴早有計劃,若是論這些法子,沒人比他有心得了。
“自然是……”劉觴道:“月下幽會,當眾抓奸了!”
李諶眼皮狂跳,幽會?抓奸?
這兩條,哪一條都與沒廬赤讚無關,沒廬赤讚這樣謹慎之人,如何能犯此等大錯呢?
李諶突然頭疼,揉著額角道:“別說沒廬赤讚壓根兒對楊四娘沒有興趣,便算是有興趣,也不可能如此冒險,月下幽會,這豈不是自毀前程?”
劉觴點點頭:“陛下言之有理,沒廬赤讚鬼精的厲害,絕對不會去見楊四娘,還是大黑天的去見。”
李諶更是頭疼,道:“那這個計劃該當如何坐實?”
劉觴卻不見苦惱,道:“陛下,這月下幽會,黑燈瞎火的,誰能看得清楚呢?沒廬赤讚絕對不肯大黑天兒的去見楊四娘,咱們換成旁人,說不定他便會去見了。”
“誰?”李諶追問。
他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能讓沒廬赤讚大黑天的去會面。
劉觴沒有立刻說話,目光幽幽的掃過去,盯著剛剛捧著茶湯進入紫宸殿的魚之舟。
魚之舟剛入內,便覺得針一般的視線扎在自己身上,不知發生了什麽,但他素來不喜歡多問,恭敬的將茶水放在案桌上,倒出兩杯。
“陛下、宣徽使,請用茶。”
李諶道:“你是說……?”
劉觴笑眯眯的揭露答案:“魚之舟!”
魚之舟還以為宣徽使有什麽事情吩咐,道:“不知宣徽使有什麽吩咐?”
劉觴的笑容更是擴大了,對李諶挑了挑眉,兩個人還眉目傳情起來,好似在問魚之舟合不合適,能不能把沒廬赤讚大晚上約出來。
李諶感覺自己的頭疾越發頑固了,也越發嚴重了,不然為何會突突跳著疼。
“可是,”李諶道:“魚之舟不是女子。”
劉觴嘖嘖嘖三聲,搖搖食指,道:“小魚公公雖然不是女子,但是生得如此秀外慧中,只要穿上女裝,必然比女子還要漂亮!”
魚之舟眼皮一跳,突然感覺到一股不祥的氣息縈繞著自己,雖然沒聽懂,但還是機智的道:“陛下、宣徽使,若是沒什麽事,小臣在殿外伺候。”
“等等!”劉觴一步衝過去,抱住魚之舟不讓他離開,大喊著:“小魚公公,是你為陛下盡忠的時候了!”
李諶:“……”
李諶見到劉觴與魚之舟拉拉扯扯,魚之舟稍微掙扎,兩個人本就沒有距離額,這樣反而更加親昵,當即不只是頭疼了,胃裡也反酸。
李諶大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劉觴,把人拽回來,道:“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都給朕放手。”
魚之舟:“……”小臣從未動手過。
劉觴放了手,李諶咳嗽一聲,道:“魚之舟啊,你也坐下,朕……有話與你說。”
“是……”魚之舟硬著頭皮應聲,坐下來。
李諶又咳嗽了一聲,道:“其實有件事情……還是阿觴你說罷。”
劉觴笑眯眯的道:“是這樣的小魚公公。”
魚之舟壓根兒不想聽,只不過已然沒有了法子。
劉觴道:“如果是楊四娘邀約,沒廬赤讚自然是不會赴約的,他又不是傻瓜,對不對?但是如果是小魚公公邀約,沒廬赤讚沒準就會應約。”
魚之舟垂低下頭來,道:“小臣也沒有這個把握。”
雖魚之舟是沒廬赤讚的弟弟,當年沒廬赤讚也有一段時間對魚之舟特別好,但那只是一時新鮮,這種新鮮勁兒早就過去了,此次二人重逢,並沒有半點親情在其中。
劉觴道:“小魚兒你就寫個信,說有事情要與沒廬赤讚談。”
魚之舟道:“小臣只能盡力一試,但……無法保證沒廬赤讚真的會應約。”
劉觴點點頭:“這樣便足夠了。到時候……”
劉觴開始摩拳擦掌,嘿嘿壞笑著看向魚之舟,道:“到時候,咱們便給小魚兒換上與楊四娘酷似的女裝,這黑燈瞎火的,大家也就是看個大概,如此一來既能抓奸,也不會破壞任何一個姑娘家的清譽,豈不是妙事?”
李諶:“……”
魚之舟;“……”
李諶與魚之舟同時沉默了,這樣的法子,的確只有劉觴能想出來,但不得不說,還真是個好法子。
只要安排抓奸,事情傳揚出去,使團內部相信便好。
魚之舟咬了咬牙,突然拜在地上,道:“小臣的性命是陛下給的,別說只是穿女服,便是讓小臣一死,小臣也不會皺一皺眉毛。”
李諶大為感動,親自扶起魚之舟,道:“難為你有這片心意。”
這件事情就這樣說定了,劉觴讓魚之舟親自寫一封信,一會兒遞到別館去。
魚之舟暫時退下寫信去,李諶見劉觴歡心壞笑的模樣,突然道:“阿觴,這魚之舟為了朕肝腦塗地,不惜犧牲一切,你就沒有……什麽想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