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岱傻了眼,神魂仔細探查著體內的契約,忽然眉頭一聳就要哭出來。
“真的有道契約!”
他看向瓊牙,“幸好你剛才沒說出來,不然仙尊肯定會討厭我的。”
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語氣裡透著無限委屈:
“那個人實在太壞了,故意讓我做不了仙尊首徒!”
“對對對!”
瓊牙點頭,道:
“咱們趕緊去把弟子契偷、拿回來銷毀了,免得被仙尊發現了。”
麟岱這才同意,並說道:“咱們日後也要提防著那個白衣人。”
瓊牙簡直一萬個同意,拍了拍他的背,眼中盡是讚許。
“事不宜遲,把你的神魂分給我一縷,我去幫你拿。”
“分給你?”麟岱疑惑了。
“我不用去嗎?”
瓊牙化作人形,一副高大結實十分可靠的樣子。
他齜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傷的這樣嚴重,我替你去就好,你就在這乖乖等著。萬一他們回來,也好為我打掩護。”
麟岱認真地點點頭,十分堅定的說:“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打掩護。”
瓊牙被萌的心肝一顫,安頓好青年,馬不停蹄地趕去傅別堂。
太阿宗弟子八千,所有師徒契都鎖在了傅別堂,等弟子出山開宗立派時再取出銷毀。
麟岱雖心系太阿宗把這裡當自己的家,可腳下寒冰寸寸,總有熱血涼透的那一天。提前弄到弟子契,也為他日後的逃離這裡做準備。
瓊牙有著野獸的本能,那雙黑黝黝的獸瞳,有時候看得比人還清楚。
第22章 此身寄山河明月
楚佛諳摔了手邊的琉璃瓶,語氣中滿是不屑.
“心懷天下蒼生?”
長老閣眾人跪著紋絲不動,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楚佛諳冷哼一聲,起身踱步於大殿內。他忽然背手停住,目光冷不丁打在擾龍談身上。
擾龍談渾身一震,悄悄望向殿內主位上端坐的鹿鸞山。
楚佛諳一腳將他踹的滾了幾圈,□□般趴在地上。接著一抖衣袍右腳直接踏在他的腦顱上,肘部壓在右膝上繼續施加壓力。
擾龍談吃痛,鼻涕眼淚滾滾而下,兩手青筋扭曲呈雞爪狀抓地,卻強忍著不敢做聲。
“既心懷天下,你為何不出使魔域?”
楚佛諳每說一個字,腳下力道就重一分。
擾龍談幾乎要將掌下的青灰色地面撓破,渾身抽搐著口吐白沫。
座上傳來鹿鸞山的一聲輕咳,楚佛諳面色陰鷙地轉身,瞥見鹿鸞山拱手跪在了地上。
楚佛諳眼神略有松動,腳下力道卻沒消減。
“劍尊恕罪。”鹿鸞山衣著氣度無不清貴,跪地氣勢卻絲毫不減,他淡然開口:
“擾龍談有罪,可擾龍家族擁有五六位煉丹師,上修界被魔族侵襲,弟子負傷正需化瘴丹,劍尊現在殺他恐怕不妥。”
聞言,楚佛諳看了看腳下面目猙獰的擾龍談,沉默半晌,終是卸下了腳上力氣。
“滾!”
他厭惡地開口。
幾名弟子匆匆從外頭跑來,將擾龍談扶了出去。
楚佛諳環視一圈,看到其他瑟瑟發抖的幾位長老,張口道:
“我人族之地,豈容異族臥榻鼾睡。本尊雖日夜修補結界,可總有疏漏之時。爾等身為仙門領袖,本應身先士卒,如今令一小輩孤軍深入,讓我人族顏面何存?”
說罷,他陰森森地看向另一個鬢發花白的老人,語氣冰冷:
“若真讓本尊發現,這殿內哪位不是什麽正道修士,而是豬卑狗險之人,本尊也必然讓他嘗嘗剝皮蝕骨之痛。”
白發老人打了個哆嗦,將頭低到了地上。
楚佛諳一番敲打後,揮手呵退眾人,看了眼跪著的鹿鸞山,不輕不重的說道:
“你留下,我有話與你說。”
殿內只剩下兩人,楚佛諳雙手扶起鹿鸞山,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道這坐鎮仙尊不好做,可你確實乾的比我預想的差許多。”
鹿鸞山不語,眼神中卻閃過愧疚。
楚佛諳歎了口氣,道:
“自掏心化作人魔結界的那一日起,我便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上天感召,冊封你來替我守望人間。可人間出內鬼,結界頻繁被損壞,魔族余孽四散流竄,上修界乃至下修界都不得安寧。”
鹿鸞山面色微變,緩緩道:
“骨瓏無用,讓劍尊失望了。”
楚佛諳揉著眉心,微微搖了搖頭。
“你我相識已久,你受封仙尊替我分憂,已是上天垂憐,我不在乎你能做到盡善盡美,只是……”
他頓了頓,語氣中夾雜了幾分柔情:
“你那小徒弟,我問你討要過好幾回,你不允,便是在意。”
“既是在意……”楚佛諳漸漸陰沉下了臉色。
“為何不好好教導,為何聽信那群廢物的鬼話,為何讓他獨居後山孤孤零零?”
楚佛諳摁著鹿鸞山的肩,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其筋骨捏碎。
“為何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明明說過的吧……”
“我喜歡的很,你要好好對他。”
鹿鸞山脖子上冷汗四溢,看著修羅般恐怖的男人,仍鎮靜地說道:
“我本有意歷練他,不曾想魔族直接撕毀協議,致使麟岱重傷,是骨瓏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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