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宗規訓嚴格,除了他,根本不會有人在外面亂晃。
那人分毫未動,身體逐漸化作了一灘粘液,朝他腳上裹去。
鄧陵鈞啐了一口,揮出靈氣擊打,作用甚微。那東西陰邪,需得靈火來驅逐。
他拔腿便跑,山下燈火閃爍幽微,應是守山的弟子在巡視。
“快走,有魔在此!”鄧陵鈞喊道。
“什麽?”那弟子遠遠地回應。
“有魔,快跑!”鄧陵鈞用靈力將聲音傳得更遠。
“快來此處!”那弟子呼喚他,幾簇燈火聚集到一起,應該是一群巡邏隊伍。
這種小隊裡通常都有個火系修士做前鋒,以防邪祟入侵。鄧陵鈞隻覺得自己走運,使出身法向那燈火飛掠而去。
眼瞅著那燈火越來越近,鄧陵鈞終於定下神,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
“兄台快來!”那班燈火還在呼喚他。
鄧陵鈞扭頭看見疾馳而來的黑色粘液,一甩手祭出了所有護身法寶,橫劍擋在胸前,然後閉緊了眼。
黑影穿透層層法器,也穿過了他的身體,呼嘯著向山下竄去。
果然有詐,鄧陵鈞渾身都是冷汗,也不敢往身後看,就要打碎家族令牌喚幫手。
身後弟子的聲音卻猛然貼近了他的耳朵。
“為什麽不來!我問你為什麽不來!”
後頸住一陣鑽心的疼,他眼前一黑,感覺整個腦袋都被那玩意含住了。
令牌掉落,他掙扎著掰開那鬼東西。那東西卻越纏越緊,所有的保命法寶競相碎裂,血肉、骨骼、毛發,都被它含在嘴裡撕咬,痛苦像潮水一樣撕心裂肺地席卷全身……
“事情就是如此。”鹿一黎抱著麟岱,向攔路的長老閣眾人說道。
身著青色大氅的醫修紛紛向清平閣走去,卻無人看一眼昏迷著的麟岱。鹿一黎摟緊懷中的青年,沒好氣的說:
“我師兄傷的重,我要送他去瑤光殿,爾等再敢阻攔,休怪我不客氣!”
領頭之人輕蔑一笑:
“先不說魔界的瘴氣怎麽進的我太阿宗,小少爺,裡頭躺著的那位可是鄧陵族的未來族長,他有什麽差錯,我們也擔當不起啊。”
鹿一黎念了聲劍訣,不夜侯自劍鞘中飛出,直直斬了那人一臂。
伴隨著掀翻天靈蓋的痛叫,鹿一黎抱著麟岱穿過攔路的人群。
“那你也應該知道,惹怒灼鹿族少主會是什麽後果。”
第20章 甜蜜的獎勵
好疼,麟岱醒來時,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他一時睜不開眼,只能吃力地伸出手置於小腹上,扯出幾絲靈氣探查靈根的情況
那狼妖凶殘,不知有沒有挖走他的靈根。靈根乃是修士的第二顆心臟,一旦離開主人的軀體便會消散成靈氣,無法再次凝結。
這樣想著,神識入體,沉進丹田,眼前豁然一片汪洋,千裡湛藍,水面平靜,隱約有波濤聲傳來。海底靈氣淺薄,百尺之下可見密密麻麻的奇異漩渦。
一根破碎的火靈根斜斜插在海中,泛著半死不活的赤色微光。
麟岱愣了一瞬,他光芒萬丈的靈根,怎麽破成這個樣子了?
“麟岱……”
遠遠的一聲,讓麟岱警覺的睜開眼,他猛的向聲音來源望去,右手微曲,火屬性靈氣在掌心飛速流轉——然後“噗”一下熄滅了。
麟岱:“……”
這狼妖竟如此厲害?
他的兩隻手都受了傷,裹滿了白色繃帶,疼痛鑽心蝕骨的攀上兩臂。
來者沒發現他暗藏殺招,反而被這凌厲的目光嚇了一跳,湯杓碰到瓷碗撞出一兩聲清脆。
他說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醒了沒。”
麟岱錯愕至極,卻本能地收了靈氣,憑著腰力坐起,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這人不就是鹿一黎嘛!自己一手把他帶過弟子初試,再見時竟然沒能一眼認出他。
鹿一黎看著怎麽這麽大一隻,是吃了太阿宗給的什麽藥嗎?
他果然是進入了太阿宗,麟岱喜不自勝,這裡就是他的住處嗎?
周圍陳設都好漂亮,像天宮一樣。
麟岱試探性的問:
“鹿青?”
“嗯。”鹿一黎自然而然的應了一聲,低頭為他吹涼以靈獸獸核熬成的濃湯,寬大的手捏著瓷杓轉了三圈,忽然定住。
“麟岱,你喊我什麽?”
鹿一黎驚愕的抬頭,看著蒼白到幾乎要化成一堆雪的青年,他嘴唇發抖,連著心肝都顫了三顫。
麟岱被他的反應弄的也疑惑了,面上卻不做反應。他隱約能感覺到,這不是那個灼鹿家的小少爺,又看了看他的手骨大小,應該有十六七歲了。
難道,這是鹿一黎他哥哥?
鹿一黎面色忽紅忽白,最後竟透出隱隱的激動。
麟岱已經好多年沒喊過他的乳名了,他以為他已經忘了這個名字。
他忽然又白了臉,2 這是師尊給麟岱服用的藥生效了。青年得記憶錯亂幾個鍾頭,看樣子,是回到了兩人初見的那個時候。
“你弟子初試得了第一。”
鹿一黎嘗試對上時間。
“我知道,我們是最先去的,比那許妄快多了!”
鹿一黎確定了,眼前這人的腦子確實是回到了十四歲。
麟岱倒是喜不自勝,語氣更是掩不住的雀躍: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