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將眠:“除去蜂鴷,其它鳥群並沒有進城,只是在城外盤旋。”
通訊器突然發出急促地滴滴聲,像是與霍延己的說辭共同預示著什麽。
霍延己按下接聽,臉色一冷:“攔下來,能攔多少是多少!”
霍將眠:“怎麽了?”
霍延己:“城外鳥群撤走了一大半。”
霍將眠:“往哪邊撤的?”
“往南。”
霍延己話音剛落,霍將眠瞬間意識到了什麽。
他匆匆地離開:“我聯系第七區!以防萬一,你先去召集能調出的支援人手!”
“收到!”
第七區,又稱為人類第七安全區,是離主城最近的一座城市,在南面不到一百五十公裡處。
區域雖小,但卻有不少珍貴的物資,也是最大的果蔬供應區之一。
如果這次的畸變鳥群異動真的只是聲東擊西,那就太恐怖了。
還沒走出實驗大樓,霍延己的通訊器又“滴”得一聲,副官張珉請求通訊。
“報告,酒館老板家出事了——準確來說,那一片都出事了。”
……
“咣——!”
老卡爾被灰色巨鳥撲倒在地,玻璃碎了一地。
桑覺細長的龍尾像是自己長了眼睛,徑直刺穿了那隻灰鳥的頭顱,冰冷的鱗片刮出了一片腦漿,老卡爾剛從屍體下爬出來,就看見在他眼裡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家夥,一腳踩著灰鳥的腦袋,一手生撕了灰鳥巨大的羽翼。
鮮血濺了滿牆,櫃子、沙發,老卡爾珍藏的酒瓶上,到處都是血。
看起來白皙乾淨的少年毫不畏懼鮮血,毫不驚慌。
斷翼的灰鳥仍在垂死撲騰,桑覺直接一腳碾碎了它的腦袋。
“game over。”遊戲通關失敗的女機械聲和桑覺清透的嗓音同時響起。
第八隻了。
桑覺移開腳,拿起一塊布愛惜地擦乾淨自己的尾巴,然後收起來。
目前只有老卡爾知道他有尾巴這件事,還是別讓其他人看見比較好。
房子已經被灰鳥的屍體鋪滿了,他們一路退到了走廊上,長舒一口氣。
老卡爾心有余悸地喘氣,剛剛桑覺至少救了他六次。
他剛想發表一下感謝,就看見門口一隻沒死透的灰鳥突然動了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半邊鋒利的羽翼,刺向最近的少年!!
“小心!!”
“砰——”
老卡爾的提醒和槍聲同時響起,桑覺下意識後退一步,退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子彈穿透了試圖刺穿他的羽翼,在地上砸出一片灰塵。
熟悉的氣息。
“霍延己。”
“嗯。”身後人冷淡的應了一聲,“看起來我來得不是很有必要。”
“有的。”桑覺抓著遊戲機,“我要嚇死了。”
霍延己腳尖一轉,看看屋內一地的蜂鴷屍體,又瞥了眼桑覺。
桑覺抓住他的衣角,一本正經地說:“都是老卡爾殺死的,他好厲害。”
老卡爾:“……??”
他就乾掉了一隻,還是把獵槍子彈全用完的情況下。
霍延己:“是嗎?”
桑覺眨了下眼:“是真的。”
霍延己踩著蜂鴷屍體的縫隙走進屋內,他讓張珉帶給桑覺的那把長匕首還在沙發一角,乾乾淨淨一點血都沒有。
八隻死掉的蜂鴷,只有一具蜂鴷身上千瘡百孔,都是子彈,看得出開槍之人的慌亂。
至於其他的屍體基本都被精準地踩爛了鳥頭,堅硬的頭骨稀碎一地。
“嗒”得一聲,霍延己給槍上膛——在桑覺抿著唇的注視中,對準了老卡爾的腦袋。
“你知道結果。”
老卡爾苦笑了聲,也沒想瞞著,他露出手背上的抓傷:“知道,我沒怨言。”
之所以加上後面這句話,是因為主城有個嘲諷性質的玩笑——霍延己中將對付汙染物的時候極少掏槍,冰冷的子彈多數留給了同胞。
霍延己沒解釋過什麽,加上好些年前的不當發言、奢靡成性的傳聞,讓群眾對他頗有微詞。
被張珉按住肩膀的桑覺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
明明他可以無動於衷地舉報阿阮,但剛剛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霍延己,老卡爾其實也被感染了。
明明他十分鍾之前就知道了。
也許是因為,老卡爾送給了他一個遊戲機。
他看著霍延己的槍口,想了想,認真問:“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霍延己:“現在不死,後面會更痛苦。”
被汙染後的每一刻,基因序列都在變化,撕裂、重組,痛不欲生,最後清醒地感受自己變成怪物、被一點一點地剝奪人性的過程。
老卡爾讚同地點點頭,霍延己對桑覺還挺耐心。
按照傳聞,小家夥這麽攔著他,還是個畸變者,應該被一槍崩掉了才對。
咦……霍延己不會不知道桑覺是畸變者吧?
霍延己的衣角被兩根手指牽著,但沒用上什麽力道。
桑覺陷入了一種糾結的境地——有點想阻止霍延己開槍,但又知道不該阻止。
霍延己抽出衣角,對老卡爾道:“感染你的這隻生物是新物種,名為蜂鴷,研究所需要被感染者的樣本數據——你願意嗎?”
老實說他真的不太願意折騰,早死晚死都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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