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見到他就揚眉,看一眼手機的聊天界面,了然。
這是蘭霖怕他被人欺負,專程叫穆椿過來的?
穆椿氣衝衝進來後,卻見到整個包廂的氣氛都很詭異。
那群平時話多的二代們,這次竟然一句話都沒說,就像嘴巴被上了鏈條似的。
不過這樣正好,不用聽他們放屁,這多美。
路過顧歸溪身邊,穆椿看到他慘不忍睹的手後,眨了眨眼睛,一屁股坐在蘭亭身側。
“他這是遭報應了?”穆椿側過去悄悄問蘭亭,語氣有些幸災樂禍。
蘭亭沒有多說什麽:“或許是吧。”
“活該。”穆椿罵罵咧咧。
“比起你受的那些傷,他這個已經輕的不能再輕,要我說,就不該叫醫生給他治。”
但穆椿知道,不治是不可能的,他也就嘴上憤憤不平幾句。
穆椿話很密,蘭亭索性任由他自由發揮,自己端著桌上的茶水,小口喝著,潤潤喉。
剛才說那麽幾句,不過稍微大聲了點,他嗓子裡就湧上一股腥甜。
不過短短兩分鍾,包廂裡的中心就已經不是白恆,所有人都面色難看,時不時抬眼,小心瞧兩下蘭亭。
被眾人忽視之後,白恆在昏暗的地方,白淨的臉逐漸陰沉。
蘭亭喝茶的間隙,余光朝那邊看了一眼,茶杯後的嘴角上揚,嘲諷意味十足。
不知道白恆看到沒有,但暗處的空氣似乎更冷了。
“我去下洗手間。”
良久,蘭亭緩緩起身,對穆椿說了一句,然後放下茶杯,慢慢走出包廂的門。
一棒子直接打死多無趣,給個機會,就看看陰溝裡的老鼠還有什麽花招。
青年背影單薄修長,寬大厚實的冬裝裹在身上,更顯得他很脆弱。
走出門,蘭亭偶爾會做做戲,伸手在牆壁或者欄杆上,假裝摸索兩下,裝飾一樣的盲杖再點點地,吸引了不少人驚豔又同情的目光。
很快,蘭亭就注意到,自己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他最後在衛生間前邊的拐角停下,這裡正好是視線盲區,外邊的人看不到。
蘭亭停下之後,後邊的腳步聲也相應消失。
青年回頭,對方率先皺眉開口:“你看得到我?”
“嗤。”蘭亭語氣含笑:“腳步聲很明顯,我又不是聾子。”
白恆:“……囂張什麽。”
今晚上本來是想給個下馬威,卻沒想到反被打臉,白恆一想到那群人對蘭亭卑躬屈膝的樣子,就忍不住雙目噴火。
那些人家裡都有生意,都要在錦川討生活,蘭家勢力大,他們受製於蘭家,所以畏懼蘭家。
但他白恆不一樣,他的底氣,足以讓自己不怕任何一個普通人。
想到這裡,再看到那瞎子的眼睛,白恆心中生出幾分優越感。
抬起下巴,嘲諷道:“聽說蘭家一直在找醫生,想要治你的眼睛,想知道你是怎麽瞎的嗎?”
蘭亭歪頭,不接招:“不想知道。”
白恆:“……”
白恆氣結,還是繼續說了下去,語氣詭異:“這世上其實有很多事情,是科學無法解釋的。”
“比如,人死後會變成鬼……你在做什麽?”
白恆本來在說著話,但蘭亭不僅沒聽他說,反而還拿著手機鼓搗什麽,他立馬警覺皺眉。
蘭亭輕哼一聲,大大方方把手機界面翻過來,確保白恆能看清上邊的110通話界面。
白恆張張嘴:“……???”
蘭亭可不管他什麽反應,又把手機放在耳邊,道:“這位警官應該已經聽到了,這個人試圖對我宣傳邪*教,進行洗腦,地點在東三街49號夜色會所,希望你們能盡快趕到。”
說完,蘭亭掛斷電話,當著白恆的面,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祝你好運。”
很多人乍聞這樣的事,第一時間是不相信,但白恆知道蘭亭經歷了這些,心中肯定有所動搖,但沒想到對方會是這個反應。
白恆氣的臉色鐵青。
東三街街角就有個派出所,警方趕到這裡只需要兩分鍾不到。
兩人僵持的時候,夜色會所門口就傳來警察的聲音,白恆這時候才終於動了。
穆椿聽到動靜後,怕出什麽事,連忙出來找蘭亭。
一來就看到白恆往蘭亭手裡塞了什麽東西,塞完就面色難看地離開,背影很匆忙。
穆椿跟白恆擦肩而過,到蘭亭身邊後,就見到他手裡的東西——一張名片。
他頓時有點不高興:“那傻逼還敢給你塞名片,做什麽,想要你找上門去?”
說完,穆椿擼擼袖子,道:“走,咱們上門去揍他。”
穆椿明顯對白恆不爽很久了,碎碎念地罵:“那家夥雖然長得醜,但確實跟你有點像,明顯還跟顧歸溪關系匪淺。”
“我呸,顧歸溪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狗樣,這是想搞替身文學惡心人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貓膩,之前蘭亭沒說,穆椿顧忌著他的心情,也就沒多提。
但人家都囂張到臉上來了,穆椿再怎麽忍,這時候也有點忍不住暴脾氣。
“不行,這事我忍不了,直接揍他!”
說著,穆椿就已經行動力十足地衝了出去,但他跑了兩步,卻仍舊在原地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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