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穆椿這樣一路靠著抱大腿,蹭到名額的人,就頗受在場之人瞧不起。
“帶穆椿進劍窟,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麽想的。”
聽到同伴抱怨,有人便出聲說:“他人與我們無關,人是他帶進去的,他自然要負責,那裡邊本就充滿著未知的危險,我們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到時候他們要是出了什麽意外,自然也怪不上我們。”
他們說話聲音壓得很低,如果不是聽力特別敏銳的人,基本上聽不見他們在討論什麽。
只是這些人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明顯,談話間還偶爾朝這邊看過來,話題中心是誰一目了然。
穆椿早已習慣被他們瞧不起,所以反應倒是不大,甚至還高高興興地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不少好東西,拉著蘭亭朝熟識的幾人走過去。
看到他們走過來,最先有反應的,竟然是站在人群之外的謝紫虛。
對方向後握著劍柄,目不轉睛地看著白發青年,神色複雜,於眾目睽睽之下主動走過來。
“你幹嘛?”她握著刀柄,氣勢洶洶的,穆椿就想起來那天在鬼域中,蘭亭一劍捅穿畫皮鬼,謝紫虛發怒想殺他的樣子,於是伸開雙臂擋在青年面前。
劍窟環境複雜,穆椿這一次身上也帶了不少寶貝,他掏出符籙捏在手上,威脅:“我警告你,別靠近蘭亭啊。”
但他的威脅根本不奏效,謝紫虛站在距離他們兩米的地方,眼神沉沉地開口問:“為什麽阿紫實力倒退了?”
鬼修也有境界,但說起來又沒有具體的等級劃分,只根據陰氣濃度,稱作遊魂,惡鬼,厲鬼,鬼王。
那畫皮鬼之前身在厲鬼境界,但自從那天蘭亭一劍斬殺,又把她救活之後,謝紫虛才發現畫皮鬼竟然變回了遊魂。
這跟人剛死時的狀態並無兩樣。
面對她的質問,蘭亭的態度卻顯得十分漫不經心,青年抬眼時神色疏淡,隻說:“運氣不好罷了。”
“運氣不好?”謝紫虛看樣子並不想接受這個答案。
見她一副要打人的模樣,穆椿站在人群中,不相信對方會當著眾人的面動手,所以十分有恃無恐,嗆聲道:“要想活下來,不付出點代價怎麽行,不然豈不是所有的好事都讓你們佔了?”
說完就不想理謝紫虛了,穆椿趕忙跟蘭亭繞開她。
“對了。”蘭亭見小傻子突然停下來,然後遞給他不少東西,法器符籙應有盡有。
“這些你拿著,雖然感覺你也用不上,但萬一出了什麽意外呢,放在身上多多少少也算是個保障。”
看穆椿把自己身上一大半的東西都塞給了他,蘭亭隨後塞回去。
“我不需要。”然後轉頭就走,留穆椿一個人在原地,又手忙腳亂地把東西都放好。
邊上的人看到這一幕,個別人語氣沾酸地感歎:“也不知道他進去幹什麽,我們大家都是想尋點傍身的法器,那小子不用進去都渾身好東西,也不知道圖什麽。”
他們的話恰好被穆椿聽到,收拾東西的手一頓,然後茫然地抓抓頭。
進劍窟能有什麽理由?他似乎就是單純想去而已……
茅山那邊也在觀察著蘭亭,他們兩個氣勢不凡,一路走來恍若鶴立雞群,到跟前後更是美貌暴擊。
“師弟。”有個弟子拍了拍歸鶴藏的肩,說:“我總算是遇見了,比美豔厲鬼還好看的人。”
歸鶴藏:“……慎言。”那位可不是什麽大度的人。
茅山派的人正好站在劍窟的大門處,這劍窟從外邊看就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山,只有在山頂處看破障眼法之後,才能找到入口,入口處就像是兩塊嚴絲合縫的巨石。
此刻劍窟大門緊閉,蘭亭走上前,穆椿在一旁跟朋友嘮嗑:“這幾天我在家突擊基礎知識,背得頭昏腦脹極其痛苦,但也背下了不少。”
“是嗎?”歸鶴藏問:“敕瘟咒,說說看。”
“敕瘟咒?”穆椿眯起眼睛敲敲腦袋,磕磕絆絆道:“敕東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嗯……南邊赤瘟……”(1)
好半天他才跟個小結巴似的,把整篇敕瘟咒違背了下來,歸鶴藏點頭,穆椿就以為他要誇自己,但對方說的卻是:“不錯,病毒聽了連夜弄死宿主。”
穆椿:“……”
不想在這裡受嘲笑,穆椿轉頭尋找蘭亭,見他站在山石大門前出神,不知道想著什麽。
蘭亭伸手按在山石上,在他的指腹下,正有一個並不明顯的奇特花紋。
那花紋造型精巧漂亮,青年的手按上去,映襯之下有種詭異的美感。
“這是什麽?”穆椿好奇。
緊接著歸鶴藏走過來,同樣看到青年手下的圖案,他之前跟著師父來過這裡,因為進不去,所以就只能守在門口,早就把這裡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了個遍。
歸鶴藏道:“這個圖案我記得,聽說是從發現劍窟開始,就已經有了。”
穆椿點點頭:“我還以為是你們畫上去的。”
畢竟在經歷過這麽多年的風吹日曬之後,山石已經斑駁風化,而這個圖案雖然是墨色,但顏色漆黑濃鬱,沒有絲毫褪色和被損壞的痕跡,看起來就跟新畫上去的一樣。
“你對這個感興趣?”歸鶴藏問。
蘭亭沒有說話,只是收回手,像是興致缺缺的樣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