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友。”另一邊,茅山的掌門終於忍不住,對蘭亭他們開口了,道:“情況緊急,我那小徒弟已經快撐不住了,不知可否勞駕二位,誰來替他一下?”
因為之前在劍窟發生的事,茅山和蘭亭之間的關系實在尷尬,茅山掌門不會約束歸鶴藏交朋友,但他自己卻是拉不下臉跟蘭亭說話,一開始他到這裡就已經看到了白發青年,但卻沒有主動攀談。
只是此刻歸鶴藏在武當掌門身後站著,表情倔強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昏過去了,茅山掌門實在沒辦法,只能開口。
那邪陣效果特殊,普通弟子若是到場,不僅無法靠近,說不定還會落的龍虎山那三位的下場,所以這次來的只有他們幾個老家夥。
他實在沒別的選擇。
蘭亭聽到了,但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只是側目抬頭,看著不知名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
“來不及了。”
那道詭異的聲音還在唱,清正的歌詞配上扭曲的曲調,令聽者忍不住心中鬱結,生出無端的怒火來。
“……
漁舟~已過~小橋西
老仙~正在~朦朧睡~
吩咐金雞莫~亂~~啼!”(1)
“到底是誰在唱!”武當掌門忽然發出爆呵,所有人都朝他看過去。
楊清源眉心閃過一陣金光,神色清明,開口阻止:“氣沉丹田,穩住心神!”
然而已經遲了,那道聲音一遍遍循環著道韻,武當掌門隻覺得腦袋裡聲音雜亂,雞鳴水流甚至是誰人酣睡的呼嚕聲,一切一切的聲音都放大的無數倍,重疊循環,在他耳邊不斷播放。
“太吵了……實在是太吵了!”說話間,眾人來不及阻止,就見武當掌門猛然收回靈氣,隨後陣法驟然斷開,他拔劍而出,抬頭時竟然雙眼發紅,一劍劈上嶗山掌門!
“錚——!”嶗山掌門舉劍擋下!
失去兩道靈力來源,封印陣法瞬間暗淡,緊接著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股陰風,原本暗淡的邪陣光芒更甚,主動朝眾人發起了攻擊!
“什麽,這陣法怎麽會主動攻擊!”茅山掌門愣了半秒,差點被陣法的攻擊掀翻在地,饒是他躲開了,長久輸出靈力身體虧空,這一躲也讓他喉嚨湧上一陣腥甜。
這陣法一直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像是不具備直接的殺傷性,即使害人,也更像是依靠時間,來進行潛移默化的慢性攻擊,這麽一下,著實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蘭亭目睹了全程,青年的視線落在重新開始運轉的陣法上,片刻之後,開口:“倒是我看走了眼。”
“這不是雙重陣,而是三重陣法疊加。”
只是第三層陣紋布置的十分巧妙,每一個紋路都恰到好處地,疊加在另兩重的結點上,除非第三層運轉起來,否則很難發現。
沒想到竟然連蘭亭都騙過去了。
“有人在催動第三重陣法。”蘭亭側目看向聲音的來處,那片地方是重重疊疊的教學樓,目之所及沒有任何人影,傳出來的道韻仿佛是憑空出現的。
“是那首道韻!”薛寧光終於反應過來。
“寧光小心!”薛寧光師父一聲呵斥傳來,薛寧光勉力阻擋陣法的攻擊。
只是這陣法不知為何突然攻擊力猛增,他抵擋之下,整個人被擊飛出去,翻滾後伏在地上,嘔出一大口鮮血。
“咳咳咳——!”胸腔中傳來劇痛,薛寧光隻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仿佛被震碎了,疼痛難當。
封印陣法很快潰散,剛才眾人的努力付諸東流,此刻在陣法的攻擊之下,簡直潰不成軍,很快就躺了一地。
場上還能站立的,就只有蘭亭兩人,外加還能抵擋一二的楊清源,和那位姓歲的會長。
“這陣法……是不是越來越亮了?”歸鶴藏捂著胸口,唇角掛血。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整個邪陣光芒越來越亮眼,分明是將近入夜的時刻,整個學校包括上空,竟然亮如白晝。
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猜想,歸鶴藏強自鎮定道:“這玩意兒……是不是在吃我們的靈力?”
無論是輸送的,還是反擊過去的,仿佛都被這邪陣全部吸收,化為己用了!
“難怪。”蘭亭嘖了一聲,道:“難怪那家夥最後才出手,原來是在謀劃這個。”
將計就計,草船借箭,用了不知道什麽辦法掩飾過去,偷偷用他們的靈力來壯大邪陣。
“該死,中計了!”武當掌門吐了口血,道:“楊道長,歲會長……擒賊先擒王,先抓住幕後之人!”
於是楊清源暫時留下保護,歲凇年脫身之後,朝聲音傳來的地方搜去,但片刻後無功而返。
“怎麽會沒人?”茅山掌門喃喃:“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有如此神通……”
眾人的表情一片暗淡絕望。
“危月燕,朱雀,白虎,玄蛇——召來!”
青年的聲音這時突然響起,緊接著不等眾人回神,霎時間天地色變,伴隨著清越的啼鳴和獸吼,神光降臨陽間。
四位面容令人見之難忘的青年少年,忽然撥開光霧,出現在蘭亭身前。
在場幾位都是修道多年的老江湖,不像小輩那樣容易蒙騙,歲凇年第一個開口,語氣凝重詫異:“這是——請神!”
沒有理會眾人的驚喜惶恐,朱雀瞥了一眼面前的陣法,臉上難得露出棘手的表情,道:“這是什麽邪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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