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劍生來就被賦予了守護的使命,它們貧瘠的腦子根本不能想通,為什麽熟悉的氣息會跟入侵者站在一起。
但入侵者發起挑釁,守護的天性被激發,停滯了一瞬的劍鳴再次響徹洞窟。
青年此刻卻已經像閑庭信步一般,逐漸走來。
“嗡——!”
第一柄劍拔地而起,帶著鋒利的寒光,直衝向青年而去。
蘭亭不偏不倚揮出一劍,兵刃交接,劍氣瞬間在洞窟之中蕩開,山壁發出震動,砂石滾滾。
青年隻加了一分力道,長劍頓時被擊飛,再次插入泥土之中。
緊接著第二劍,第三劍,第四劍……
蘭亭接下一劍又一劍,兵戈之聲就沒有停止過,地動山搖之間,第九十九把劍再次被格擋,無功而返。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靜謐,蘭亭瀟灑地收劍而行,長發隨著動作而搖晃,剛才飛沙走石地動山搖,但他身上卻仍然一塵不染,乾淨得像天上仙人。
四周安靜了片刻,但暗處的劍並非偃旗息鼓,隨著青年前進的腳步越來越快,距離它們要守護的東西越來越近,最後一刻——數不清的劍仿佛漫天劍雨,自上而下朝青年墜落。
劍刃寒光熠熠,殺氣頓生,蘭亭在門口轉身面向這無數長劍,眼瞳中閃爍著興奮的戰意。
“來得好!”
抬手間,洞窟之中有風出現,吹過青年的發絲,掠過他握劍的手,縈繞在劍尖,隨後愈來愈烈。
青年左手掐訣右手握劍,劍尖在他手上挽了個漂亮的劍花,隨後筆直地豎在面前——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1)
這一劍揮出,獸鳴聲響徹,風雲色變!
“哐當——!”
密密匝匝的劍聲彼此碰撞掉落,劍氣化作的颶風穿梭在洞窟之中,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肆虐著將氣勢洶洶的劍盡數斬落!
一陣丁零當啷之後,所有的劍無一例外地落在地上,蘭亭歪頭持劍而立,揚眉:“還來嗎?”
劍窟中的劍們:“……”
眼看著青年就要推開身後的大門,進入其中,守護的天性還是讓這些劍顫巍巍地再次飛起來,劍指青年。
不戰至破銅爛鐵,絕不會停下。
而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劍光,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之後,無數長劍頓時興奮地發出顫動,不斷傳達的信息,想要在對方的帶領下,再次對青年發起進攻。
隨後劍光而至,小飛劍聽到這些家夥說了什麽之後,簡直要痛苦到窒息了!劍身顫抖著,隨著它們罵罵咧咧。
長劍們原本以為這家夥是趕來幫它們的,但此刻,卻被小飛劍髒極了的話,罵得暈頭轉向頭昏腦脹。
長劍們:“?!!”
它們靈智不高,腦子就更不好使了,這會兒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有點搞不清狀況。
眼看著有一把劍,竟然還飛出去妄圖攻擊青年,小飛劍氣到渾身發抖,豁然竄出去,狠狠給了那劍一記飛踢。
長劍被踹飛,有了這個例子,在剩下的長劍終於明白了小飛劍的意思,於是面面相覷,猶豫著回到曾經待的地方,然後把自己埋回土裡。
見這些家夥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小飛劍深深呼出一口氣,轉頭卻撞上青年探究的視線。
他小小的身子立馬僵硬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量半天,又看看老祖宗,確認他們兩個都毫發無損之後,就飛快遁走。
夭壽啦,再不走的話,老祖宗就不僅是用吃人的目光盯著他,反而會直接動手啦!
威脅莫名其妙就這樣解決了,蘭亭看一眼身側已經化為人形的序之,對剛剛小飛劍離開時,與他的對視有點在意。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那一段脊骨,蘭亭轉身看向身後緊閉的大門,原本想直接伸手推開,但當手按上去的時候,卻忽然有點猶豫。
序之這家夥最近小動作不斷,他原本也並不在意,但是一想到他脊骨裡的劍,蘭亭一時間竟然有些頭疼。
兩把劍……該怎麽一碗水端平?
但想到這個,蘭亭便有些蹙眉,他曾經的劍還只是個半成品,並沒有煉製完成,甚至並不像序之這樣,擁有完美的劍靈形態。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兩把劍如果打起來,他費盡心力,走遍山川湖海尋找材料才鑄成的劍,會輸。
嘶。
“咳咳咳……”沉思之間,揮劍的後遺症一並上來,蘭亭白著臉喘了幾聲,胸口處悶痛不斷。
回神後靠著自製力遏製住想咳嗽的衝動,蘭亭調整了一番呼吸,伸手揉了揉眉心,心道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看一步。
然後伸手推門——令他驚奇的是,這大門竟然一推就開。
原本以為那邊放著他的脊骨,而外邊還布置了這麽多的劍來守護,這扇大門應該也會很難開啟,卻沒想到最終這麽輕易。
收手之後看著石門打開,露出明珠瑩光微亮的內室,蘭亭注視著正中央石台上漂浮在光柱之中的脊骨,生平第一次略顯急切地走了過去。
那節脊骨並沒有像玄門“獎勵”的髓那樣,被雕刻成另外的樣子,而是就保持著人骨本身的形狀,漂浮在光柱之中,散發著溫和的氣息。
光柱從石台上的陣法中傳出,並沒有任何攻擊力,只是單純地溫養保護著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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