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他給四周的弟子遞了一個眼色,然後所有人一擁而上,五把銅錢劍直指穆椿身後的蘭亭!
“舉起你的劍。”蘭亭虛弱的聲音忽然響起。
穆椿咬牙之後,猛然抬起手,眼眶雖然濕潤,但神色卻視死如歸。
“這把劍自身的靈力就足夠對付他們,你無需操控,等它帶你出手。”
青年的聲音像是鎮靜劑,穆椿聽到之後閉上眼睛,瞬間鎮定下來,隨後他握緊劍柄,道:“拜……拜托了!”
下一秒,長劍飛射而出,帶著穆椿穿行在人群之中,一人一劍對抗五人,兵刃交接聲不絕於耳,但穆椿居然還佔據了上風。
在穆椿不遠處,蘭亭定定地看著這邊,兩指並做劍,指尖靈光閃現,正在操控著穆椿的長劍。
很快,找麻煩的五人竟然敗下陣來,他們誰也沒想到穆椿拿到的那柄劍竟然這樣厲害,厲害到超出他們的想象。
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們根本討不到好,於是為首之人眼珠子一轉,嬉笑道:“穆家人都這麽較真嗎?我剛剛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竟然當真了。”
“這次就不跟你玩了,咱們下次再聚!”
說完,五人互相掩護,很快就遠離現場。
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贏了,穆椿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俯身撿起對方遺落的傳送符。
他轉身高興地想給蘭亭說自己趕走了他們:“蘭——”
但剛說了一個字,龐大的陰氣撲面而來,幾乎是瞬間就到了穆椿眼前,他瞳孔皺縮,這一刻渾身的血液發冷,根本躲閃不及!
是厲鬼!
為什麽會出現厲鬼!
仿佛看到了黑白無常在對自己揮手,穆椿大喜大悲之下,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下一秒他耳邊忽然出現了血肉被洞穿的聲音。
睜眼後看到的畫面,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忘懷——虛弱的蘭亭不知道什麽時候飛身而至,擋在他的面前,而那隻面無表情的厲鬼,一隻手直接洞穿了蘭亭的丹田。
“不要!”穆椿目眥欲裂地嘶喊出聲!
蘭亭替他擋下致命一擊,穆椿的劍得到機會開始反擊,劍氣橫掃之下,厲鬼察覺不對,立刻轉身逃跑!
穆椿本來想要追上去,但青年已經閉上眼睛陷入昏迷,被神情恐怖的序之抱在懷中,人事不省。
“血……怎麽全都是血!”穆椿的眼淚怎麽都止不住,一直往下掉,他嗚咽著拿出傳送符,看著青年丹田處的巨大傷口,哭著說:“蘭亭你別怕,我……我帶你出去,一定會沒事的!”
傳送符瞬間起效,穆椿呆愣地看著蘭亭,最後一秒回想起剛才的厲鬼,捏緊了雙手。
“茅山禦鬼術……茅山!”
外邊的人也沒想到,第一個出來的會是蘭亭他們,甚至還是以這樣重傷瀕死的狀態,出現在他們面前。
穆椿像是瘋了一樣,在前邊拿著劍開路,看誰都像是茅山的人,不斷揮砍:“滾開,滾開!我要見我爸媽!”
因為擔心兒子,穆家夫婦一直等在劍窟入口,此刻看到穆椿的狀態,憤怒到差點殺人。
“怎麽了?!”
看到父母之後,穆椿終於冷靜下來,他一把撲過去抱住母親,道:“快救救蘭亭,救救蘭亭!”
青年渾身浴血,看起來十分淒慘,被序之抱在懷中,緊接著就送進了附近的道醫家中。
經過兩個小時的搶救,符籙和寶貝如流水一般送出去,道醫額頭上的汗水才停止。
見道醫走出來,穆椿雙眼通紅地走過去,問:“蘭亭怎麽樣了?”
“生命危險已經解除……就是……”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穆椿立刻慌了。
“就是什麽,你倒是說啊!”
“唉。”道醫歎息一聲,“他傷在丹田,傷得又太嚴重,現在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他的根基也壞了。”
“根基壞了?”穆椿喃喃:“那豈不是相當於廢了……”
不行!能使出那樣驚豔劍法的人,怎麽可以廢了!
穆椿瘋了一樣抓住道醫,問:“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道醫見他神色癲狂,最後才說:“髓倒是可以修好他的根基,但那東西太珍貴,需要的量還不少……”
話沒說完,道醫就見穆椿忽然計劃了一個大小,問:“我家有髓,我家有!這麽多……能治好他嗎?”
一個成年人小臂那麽長。
“能。”道醫毫不猶豫點頭。
“……那就沒問題了!”穆椿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立刻轉頭去找他爸媽。
病房之內,青年臉色煞白地躺在床上,睜眼盯著天花板,將外邊的動靜盡數收入耳中。
隨後病房裡陰氣滋生,有厲鬼出現在病床邊。
“茅山還真是不挑……陰氣這麽髒的鬼都收得下。”
蘭亭從身上拿出很久之前,歸鶴藏送給他的那個木牌,面無表情地將其捏成粉碎。
下一秒,厲鬼魂飛魄散。
“雖然任務完成得不錯但你太髒……那就送你上路了。”
明明的身上的傷口那麽嚴重,剛剛還幾次在鬼門關前徘徊,蘭亭卻像是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一樣,神色平淡而冷靜。
序之早已變成劍立在床頭,蘭亭嘴角帶著一絲笑,把他拿起來,然後放入一旁裝滿了他鮮血的盆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