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凇年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眼神示意了身後的下屬之後,便走出兩人將穆椿架起來,在對方憤怒的罵聲中,將人拖出了病房。
逮捕令就這麽放在蘭亭眼前,歲凇年道:“蘭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蘭亭斜躺在病床上,神情悠然,問:“如果我不呢?”
“我想,蘭先生應該不會想知道,玄門是怎麽對待那些拒捕罪犯的。”
“罪犯?”蘭亭伸手托著下巴,語氣中帶著質疑:“到底是什麽東西,讓你在短短的三兩句話中,就將‘涉嫌’轉為‘罪犯’的?”
歲凇年並不惱怒蘭亭的反駁,哼笑了一聲,道:“看來蘭道友是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他道:“那日你破陣,所有人都隻注意到神降帶來的震撼,但我卻看到,在神明降臨你身的那一刻,陣法中先前吞噬的所有靈力,都在爭先恐後地向你湧去——”
“——哦不對,或者該說是‘獻祭’二字,更合適一點。”
後來歲凇年將此事告知其他掌門,所有人第一時間都不願相信,畢竟誰會布置陣法之後,又耗費這麽大的功夫,來破陣呢?
但歲凇年拿出了玄門至寶回溯鏡,甚至不惜損耗壽元回溯記憶,讓大家看到了他親眼目睹的那一幕,在看到陣法中靈氣朝青年湧去的時候,各位掌門就是再覺得荒誕,也不得不相信了。
於是,歲凇年對蘭亭下了逮捕令。
大家都知道,穆椿這小子無腦偏向蘭亭,所以大家都沒有告訴他這件事,因此在病房外遇到歲凇年一行人時,他才誤以為他們都是來探病的,還主動帶路。
“鐵證如山,我勸蘭先生還是不要反抗得好。”歲凇年道。
外邊穆椿將事情聽了個十成十,聽完簡直恨不得給自己和歲凇年一巴掌,道:“什麽鐵證,那陣法那麽邪門,你怎麽知道靈氣是要獻祭給蘭亭,而不是攻擊他!”
“而且你們不是都說了,幕後之人催動陣法攻擊,還有什麽道韻,蘭亭就在你們面前,難不成還能分出個替身來,在背後搞事情,自己打自己嗎?”
穆椿簡直要氣炸了,道:“往常你們逮捕罪犯,都會直接在玄字app上發布通緝令,這次屁都沒放一個,我看就是心虛,所以才悄悄為難蘭亭!”
他越說越生氣,差點掙脫出兩人的鉗製,道:“你們就是嫉妒,想要奪取蘭亭神降的秘法!”
“放肆!”歲凇年眼神沉沉地轉過頭去,見到病房之外,已經有不少人被穆椿的話驚動,在好奇探頭。
他揉了揉額頭上暴起的青筋,揮揮手疲憊道:“把他送回穆家。”
最後還眯起眼睛叮囑道:“讓穆家的人好好管教他們的兒子。”
歲凇年的耐心已經被穆椿消耗殆盡,說完目送著穆椿被帶走,然後叫其他人守好病房門,轉頭正要對蘭亭發難,但卻見青年竟然已經站在了他面前。
對方身側亦步亦趨地跟著那個男人,歲凇年下意識後退一步,就聽到青年發出嘲諷的一聲輕笑。
“蘭道友這是什麽意思?”他語氣已然帶上了三分惱怒。
“什麽意思?”青年歪頭看過來,身形弱不禁風,唇上還帶著消耗過度的蒼白,道:“當然是等歲會長帶路,等著接受你們的審問了。”
“你!”對方分明是一副伏誅的姿態,但表情和語氣卻叫人覺得十分高高在上,歲凇年一時氣結,但卻又不能當著眾人的面無端發怒。
最後勉強咽下胸膛中的怒火,歲凇年皮笑肉不笑道:“……那就請蘭道友跟我走一趟了。”
歲凇年說完,他身側的其他人就走上前去,看樣子是想如法炮製,如同剛才帶走穆椿一樣,將蘭亭鉗製住帶走。
但序之只是在一旁掃視過來,目光便如有實質,將幾人盡數嚇退。
歲凇年:“你這是什麽意思?”
“歲會長怎麽又問這句話?”蘭亭心情看起來不錯,雙手環臂看過來的樣子似笑非笑,道:“我雖然願意配合你,但歲會長也別給臉不要臉,真把我當犯人了。”
“我願意跟你走,不代表是被押解著走。”
見歲凇年眼神變換,神情憋屈又複雜,一副想要發難,卻又忌憚序之的模樣,蘭亭就覺得心情甚好。
最後歲凇年咬牙道:“……走!”
見會長已經率先走了出去,其他幾人面面相覷,最後看了一眼蘭亭,在序之威脅過來之前,就連忙收回視線,跟上歲凇年後在前面帶路。
他們本意是想暴力製服蘭亭,畢竟白發青年雖然十分厲害,但畢竟剛才消耗巨大,此刻虛弱時正好趁虛而入,卻沒想到有序之這麽個程咬金殺出來。
最後他們在前邊帶路,蘭亭跟序之優哉遊哉跟著,姿態絲毫不像嫌犯。
歲凇年氣不過,故意越走越快,最後卻被下屬拉住,尷尬道:“會長您慢點走……那個蘭亭他沒跟上來。”
歲凇年:“……”
自己把自己氣了個夠嗆,歲凇年沉默半晌,最終還是選擇強行咽下自己的不滿,被動順從蘭亭的速度,慢悠悠晃回了玄門總部。
玄門總部意外的竟然坐落在鬧市,身處市中心的建築佔地面積還不小,一看便是普通人窮極一生,也難以買下的地段。
一路上歲凇年不知道接了多少電話,都是在詢問他們為什麽還沒到,人抓去了哪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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