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抬頭和他對視半秒,隨後收回視線,像是沒有對序之的身份有所懷疑一般,神色如常地開口:“玄門中人也不盡然都是廢物,別暴露了你的身份。”
陣法屬陽,序之那一身黑霧踏入其中,難保不會產生什麽負面效果,玄門那些老東西稍微一想,就該對他們產生懷疑了。
人心叵測,跟楊清源這種性格剛正的人不一樣,他們向來奉行的準則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即使蘭亭他們沒造成過任何破壞,一旦被人發現不對勁,都會難逃一劫。
序之側目看了一眼白發青年,但這時候對方已經轉過身,隻給他留下一個背影,高大的劍靈眼神閃了閃,隨即微微頷首:“好。”
蘭亭沒打算直接出手,以他現在的實力,不過堪堪恢復了一半,這陣法是他目前為止所見最精妙的一個,甚至比之劍窟中的劍陣也毫不遜色,想來背後之人實力不俗。
這樣的情況下,還是讓楊清源和玄門眾人先出手,探探虛實,他再最後兜底就是。
不過短短十幾分鍾的時間,陣法運轉的流光就已經明顯到,連普通人都能察覺到了。
歸鶴藏他們行動很迅速,很快整個學校裡就只剩下他們幾個人,周邊居民有警察疏散,問題也不大,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要想辦法先處理掉這個陣法。
薛寧光尋常總是穿的乾淨整潔,行事作風不急不緩,這會兒回到陣眼邊上,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疲態,就連身上的道袍都帶著匆匆行動過後的褶皺。
“幾位掌門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學校裡的人也已經清空,楊前輩,這大陣的解法你可有頭緒了?”薛寧光問。
楊清源已經圍著整個陣眼走上了三圈,聞言也只是垂眼搖頭:“這陣法不好解。”
隨後歸鶴藏他們忽然把視線放在了蘭亭身上,察覺到幾道注視的目光落下,白發青年淡淡回頭看過去,歪歪腦袋:“看我做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好幾次,蘭亭都表現出了超乎同齡人的實力和智慧,歸鶴藏他們一時間竟然詭異的認為,白發青年或許知道解決之法。
薛寧光頓了頓,雖然這話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強人所難,但還是忍不住抱著一絲希望問:“蘭道友怎麽想?”
“我怎麽想?”蘭亭雙手環臂,表情相比於那幾個人的急切,顯得十分漫不經心,他置身事外道:“我只知道,一力降十會。”
“這……”眾人面面相覷,最後誰也沒把這話當回事,隻當是蘭亭無計可施之下,胡亂搪塞他們的話,紛紛露出焦急之色。
陣法之事迫在眉睫,偏偏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實在是讓人有些焦頭爛額。
“雖然知道了陣法的作用是什麽,但也沒辦法對症下藥,為今之計,只有先暫時將這大陣封印。”最後楊清源給出了這麽個辦法。
封印是一時的,只要一天不找到解決的辦法,這陣法總有一天還是會冒出來害人,大家都知道封印是下下策,但現在也只有這一策可用,他們別無選擇。
謝紫虛將手中的斬-馬刀往地上一擱,刀鞘入地三分,她便順勢我住刀柄足尖一點,前翻起跳之後,長刀同時拔劍出鞘。
少女落地站穩,長刀的刀刃便閃爍著熠熠寒光。
“那就封印。”她抬眼看向眾人,長刀出鞘,已然是一副已經準備好的樣子。
然而楊清源卻走上前來,屈指在她長刀上彈了一下,發出清脆的敲擊聲,道:“這陣法的危險遠超玄門之前的判斷,任務臨時取消,你們幾個要麽現在轉身就走,要麽就好好呆著,保護好自己。”
謝紫虛蹙眉,開口:“可……”
“沒什麽可不可的。”楊清源打斷她的話,道:“學校沒教過你們‘量力而行’這四個字麽?”
知道這家夥不喜歡跟人接觸,薛寧光便上前用劍鞘在她身前攔了一下,道:“楊前輩是為你好,我們還是退下,別給各位掌門添麻煩了。”
謝紫虛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冷靜過後,雖然有些對於自己實力不夠的鬱卒,但還是點頭退下。
“楊前輩,”薛寧光道:“我們就站在不遠處,如果中間出了什麽情況需要幫忙,請務必告知。”
楊清源看看他,視線又轉頭落在了蘭亭和序之身上,點頭:“可以。”
這個任務在那三個弟子死亡之前,都被玄門定義為普通s級,由於幾個受害者看起來並沒有生命危險,所以玄門才會放心把任務交給幾個後生來執行,只是沒想到這幾個年輕人,居然查到了這麽可怕的真相。
薛寧光第一時間就將他們的所有推測,都匯報給了上級部門,所以玄門幾位高層,和那幾個掌門來到現場之後,互相都已經清楚了這個陣法的功效與事件的始末。
“師父!”
“掌門。”
見到趕來的眾人,薛寧光他們各自開口問候,但情況緊急,各家長輩也只是點頭示意,沒有功夫回應,倒是有人注意到那邊的白發青年,和他身側站著的男人,兩人氣質不俗,十分引人注目。
“清源,現在情況怎麽樣?”玄門趕來的人足足有九個,開口詢問的正是茅山掌門。
這幾個雖然歲數比楊清源要大上不少,但都是同輩,楊清源隻搖搖頭,說:“情況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壞。”
“最近桐城小學都沒有傳出什麽事故,想來陣法在這段時間內應該是關閉,或者是處於‘沉睡中’,”楊清源蹙眉說:“但剛才它卻在毫無征兆之下,突然開始運轉,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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